摆在一旁的水壶被他提起,泡在清澈见底的池子中,空气灌进水壶,透明的气泡在水面上炸开,泛出些细小的浪花。
他拎起水壶,抬起头看向徐行止,慢悠悠的问:“哥哥,是不是忘记拿壶了?”
徐行止僵在原地,抖着手,想要他手中接过的盛满水的壶。
指尖刚刚触摸到沾满水珠的把手,却只见季良辰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水壶往旁边微微一躲,耳边响起他的声音:“难不成,哥哥刚才不打算带我去?”
徐行止转身,不再去拿他手中的壶,闷声道:“没,既然你如此想。久暝,麻烦你去替我上去浇一下,可以吗?”口中说出的话虽与平常无异,可心脏却像是被疯鹿用力一踹,虚的要命。
季良辰歪着脑袋,像是发现了他的异常,道:“当然,哥哥的话我都会做到。”说完,便朝着楼上走去。
徐行止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处,长舒一口气,心里清楚楼上花园浇一次水,没有半个时辰下不来。需要浇水的植株全是些成精的花妖,一旦遇上活人就会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直到掏出些难以启齿的话才会放人离开。
想着趁机会干脆休息一会,便扶着那晃动的摇椅,捂着脸,躺了下来。
站在树上的姬八看见徐行止躺在摇椅上,下一秒,像是炮弹从树杈上跳了下来。
黑色的翅膀展开,扇都没扇就蹦到了一楼。
圆滚滚的黑团子,对着紧闭的房门喊到:“唐柳?你别和穆青云玩了,快来管管院子里这个人,他脑子都快冒烟喽。”
徐行止扭头,只看见麻薯般的小鸟,像是闪电朝着唐柳和穆青云的房间,撞了上去。
一声巨大撞击声,从手边传来,门上都出现一块淡白色是姬八撞门留下的羽粉。
好一会,唐柳拉开门,脖子上挂着条毛绒绒的围巾,还没到九月身上就已经裹满了厚厚的羽绒服,他打了个哈气,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双手一托,便将地上的黑鸟抱在怀里,手摸着他的羽毛,问:“小八,脑袋撞到门会不会痛?青云几天前就出去了,不在房间。”
姬八扭头朝着房间里看,好似有些惊讶,喊道:“狐狸不在?!”
徐行止靠在躺椅上,瞅着清晨的雾气还没散开,从山上的道观下来回到店里才刚刚8点。
刚才被季良辰这么一逗,脑子有些昏沉。
对上从房间里走出的唐柳,抬了抬手,座椅从石桌下自动抽出。
徐行止瞥了一眼在唐柳怀中撒娇的小鸟,黑色的脑袋埋在他的手心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别理小八,他在道观睡了很久,现在正精神着找人闹。”
唐柳顺着椅子坐下,对上躺在椅子上翘二郎腿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徐行止,问:“事情解决的不顺利,还是和前几天带回来的人不顺心?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再说你身上这衣裳,看着与平常不同呢?”
徐行止抬腿轻晃,身下的躺椅,便随着他的动作左右摇。
艳红的衣衫耷在小腿上,手摸着一旁漆黑如墨的石桌,在桌沿上轻轻一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