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不能死,你知道我杀了多少人吗?”山榕双手抓住插在自己胸口上的匕首,用尽全力,想要将自己从墙上拔下来,匕首没有一丝移动,只能喊道,“你死了他们也不能从地里爬出来!”试图用这句话,来改变张凌的想法。
姬八凑上来,歪着脑袋盯着床上的男人,好奇开口:“张家但凡有点血缘的,几乎都消失啦,现在看来不用找了。所以你说说看,哪边墙上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张凌道:“我是前几届张家家主的兄长,他是我们原本供奉的树神,也是我的爱人。”
张凌苦笑出声,撑着身子一步一挪,走到山榕面前,抬手拽住他的衣领,他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是答应我要庇护我的家人吗,我活着的时候,哪件事没有顺从你的心意,为什么我死了你要做出这种事!”
山榕抬起手想要去触碰面前的人,脸上带着满意的笑:“他们不是你,我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不过是用他们的命换你的命。再说,他们现在都陪在你的身边,没有消失啊,你不开心吗?”
那男人听了他的话,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手按在自己的脸上,猛的抬起头对上一面被碎的玻璃,玻璃上倒影出一张陌生的脸。可陌生的脸上却是说不出的熟悉感,“啊啊啊啊,疯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徐行止淡淡开口:“他将你亲族都杀了,挑挑拣拣凑出你的身体,用自己的内丹当你的心脏。最后用你亲族的血,将你的复活。”
张凌身子一晃直直的跪了下去,脸上满是绝望,泪从他的眼眶中滚了出来,“我,不该,拒绝。当初,说和我一起去死,我该答应的……”
山榕笑出了声,抖着手想要摸张凌的眼睛:“哈哈哈哈,是啊!你该带我走的,为什么要留我在这,为什么,这是你的错,是你把我留在这。凭什么,他们顶着和你相似的脸,却都不是你,这双眼睛太像你。”
伸出的手被张凌躲过,山榕愣了一瞬,眼泪溢了出来,说,“我每次看到这双眼睛,都会想起你,我太想你了,真的,我只是想你回来,我忍不住。”
张凌面色惨白,道,“借,借您匕首,一用。”
徐行止指尖一抬,钉死在墙上的匕首,落在了张凌的手中。
山榕从墙上落下完全不顾胸口的窟窿,朝着张凌走去,扯着他的胳膊跪在地上。
张凌摇头将手臂抽出,攥紧手中的匕首,抵在自己的心口。
山榕跪在地上,手指扣在张凌那已经稀烂的喜服上:“不要…求你,不会死了,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
张凌将刃尖推近半寸,跪下身,手摸过山榕的脸:“你怨我吗?”
“我只是想要和你再一起,我不想杀他们的…可太像了,那孩子长的太像你了,每次,我,看,他都会想起你,我想见你。”山榕胡乱的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脸上再没了笑容。
张凌单手将山榕抱在怀中,匕首随着他的靠近推进自己的胸口,贯穿了那代替心脏的内丹。随着碎裂的声音,山榕凑过去吻住他的唇,“我只是想再见见你,对不起,对不起……”
黑色的灵力随着内丹的消失而四散,张凌的身体开始腐败,上面缠绕着无数枯萎的枝桠,融在了一起。
徐行止和季良辰看着眼前的一幕,沉默的站在原地。
龙青擦着嘴,问:“结束了?”
徐行止冷冷开口:“没,这树要是知道这方法,早就干了。不会等到现在,张家人都是傻子吗?等着杀,好歹也是大家族,不可能在一夕间消失。”再者说,岭南也不可能一整年没有发生需要张家出手的事,那些事定然有人帮他们做了,否则一颗疯树怎么可能能悄无声息做到这个地步。
徐行止指着那一滩枯枝:“找人给他们合葬吧,别烧了。”看着自己的匕首有些心痛,“记得赔我钱,匕首很贵,我会把账单发给灵异局。”
龙青:“……”
徐行止看着窗外阴沉的天空,无奈开口:“这边收尾就交给你们了,我先带着他们回家。”
“好,我去订机票。”龙青连忙点头,“那下次我再好好招待您,徐老板这次辛苦了。”
徐行止摆手,坐在去往机场的车上。
楚楠逢在车里画符,被变成小鸟的姬八戳了戳。
姬八:“你有没有觉得窗外的雨有点不对劲?”
车窗外,雨越下越大,隐隐浮出一层白雾。路面上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车,车灯从后视镜中反照进昏暗的车厢里。
徐行止架着腿,揉了揉发酸的脖子:“嗯,有个东西找上来。”
姬八瞬间坐直,四处打量:“哪里,小爷我一口咬死他!?”
车底下传来怯怯的声音:“别咬死我,我没干坏事。”
姬八蹦到座椅上,抬起腿踩了踩,恶狠狠的开口:“你再不出来我就来咬你了~”
那声音呜呜的哭了起来,随着它的哭声整个车开始晃:“别吃我,别吃我,我看到是谁给山榕复活刘凌的方法,呜呜呜……”
“小八,别闹了,”徐行止将窗户打开,雨水溅进车内,一个黑色的毛团从外面蹦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