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良辰抬手的瞬间,血肉从他的胳膊上落了下来,脓黄的液体大块大块的滚了下来。他抬手撩起自己的衣袍,腐烂的腿出现在徐行止的视线中。
外翻的血肉上爬满了米黄的蛆虫,随着他的动作不停的往下落,一股恶臭窜进徐行止的鼻尖。
季良辰撩开自己的衣服,一道道扭曲的疤痕在他身上蔓延,皮肉不停的渗出脓液,“我好痛啊,好痛啊,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的!都是因为你!”
徐行止脚步一顿,看着眼前的一幕,指甲抠进掌心,强压着怒火:“你不是久瞑,把他还给我!”
季良辰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质问,朝着他露出个受伤的表情,摇了摇头,“我是季良辰,你养大的季良辰啊,被你抛下的人。倒是因为你不要我!这都怪你,都是因为你不要我,我才变成这样的,我恨你!我好恨你啊,为什么变成这样的不是你,我恨你!”
徐行止看着眼前的人。愤怒从心底冒了出来,冷声开口:“他才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别顶着他的脸恶心我。”
可“季良辰”像是没有听到,咧开嘴角,问:“哥哥,你不敢承认吗?你看看我啊,我想要你看我,我是为了你才变成这样的,你怎么不敢看呢?!”
话音未落,他停下脚步,朝着徐行止张开手臂,“来啊,哥哥,我因为你变成这样的,我好疼啊,真的好疼啊。哥哥你抱抱我吧,抱抱我,我就原谅你。”
徐行止将手插进口袋,压下心中的厌恶,看着面前的“季良辰”抬了挑眉,问:“真的,原谅我?”
“季良辰”腐烂的脸瞬间恢复,就连身上腐烂的皮肉也重新长好
他露出一个笑,摇头说:“哥哥,你看看周围,帮我再找一些这样的东西,我就原谅你。”
他的脚下踩着一具具穿着校服的学生,血液从那些学生的脖子中涌出,胸口被贯穿,空荡荡的躯体,里面的内脏已经消失不见。他的手中拖着一颗跳动的心脏,张开嘴咬了上去,咀嚼声在空荡荡的林子中回荡。
徐行止耸了耸肩膀,笑着开口:“你吃我的,我能挖出心脏给你吃。”
“季良辰”像是对这个答案异常满意,手一甩,那颗跳动的心脏便滚进枯叶中,贪婪的看着徐行止的胸口:“真的吗,哥哥你愿意把心脏掏出来给我吗?”
徐行止看着眼前的人,季良辰刚回来时的记忆在脑海中闪过。脑海中回荡着他撒娇的抱着自己,说着再也不走,轻笑出声,心脏悄悄跳漏了一拍。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在心里想着就连自己走都是正大光明的跑,哪能算的上骗?
“季良辰”好似没料到徐行止竟然答应的如此痛快,停在距离徐行止几步远的地方,一根银簪被他托在手中,犹豫了几秒扔了过去。
徐行止抬手抓住空中的簪子,捏着簪头,银簪变成一根折断的白骨。
“哥哥,把心脏拿出来给我,把你的命给我,这样你就能和我永远在一起……”他的话还没说完,徐行止点头,手一抬,簪子上插着一沓子黄符,银簪顶着黄符插进“季良辰”大敞着的胸口。
一沓子符箓同时燃烧,青色的火焰顺着窜了出来,火焰顺着他的胸口开始蔓延,很快就将“季良辰”吞噬。
徐行止没把符箓全掏出来,留了几擦手,厌恶的看着眼前在火焰中扭动的人,怒火冒了出来,骂道:“一点也不像,进修一下吧,就你这样的还想搞传销,谁会上当,都当别人是傻子吗?”
骂完还不解气,等着火焰熄灭抬脚踩了上去,用力的踹了几脚:“我不骗他,你是什么东西?多少年没遇到你这么恶心的东西,顶着别人的脸还不能装像点。”
地上的人不再挣扎,变回石块,嘴一张一合的说着:“你阻止不了我!阻止不了我!”
徐行止撇了撇嘴,将所剩无几的符箓捏成团子,找来根棍,拿着棍插进脚下石像的嘴里。
石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眼看纸要将他彻底塞住,大喊到:“你塞我嘴有什么用,你就是害怕了!我刚才说的才不是假话,你的愿望就是想要赎罪,我看得见,你脑子里全是那个死人!”
石像2
徐行止手下动作不停,拿着棍着用力一捅,“咔哒”石像的下巴裂开,在地上滚了几圈。
“……”
石像安静了几秒,随后开始力狂笑:“塞不上,你塞不上,我没有下巴也能说话!”
徐行止瞥了一眼地上的石像,挑眉,拿着棍捅在他的眼睛上,他的眼皮眨了几下,脑袋裂成两半,蹲下身笑着问:“那你接着说?”
石像没想到徐行止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突然有些气急败坏:“刚才那个跟我走那个死人,已经陷入我的幻境出不来了!你再也别想见他!”
“哦?”徐行止有些心累,没了耐心,抬起脚,踩在碎成几块的石像上。
石像被踩进泥中,泥土顺着漫进他的嘴,将他的话堵住,黑色的石像手臂在泥土中探出来。
“唔!”
忽然之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就连树叶的抖动声都已经消失不见。脚下的泥土开始翻涌,银白色的藤蔓,从土中冒出一个小尖尖,银白色的藤蔓绕在他的脚踝上。
“来找我,哥哥。”一声轻笑,在徐行止的耳边响起。
徐行止看着指尖上绕着的红线,柔软的红线随着他的话绷的笔直。
红线朝着柳林深处探了进去,往周围的干枯的柳枝重新长出叶片。
从口袋中摸出黄符,青色的火焰瞬间窜出,裹挟着重新生长出来的叶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