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累。”童原把樊静的手轻轻抽走。
“好吧,那就辛苦我的阿原了,阿原长大了真好,我开始能感觉到幸福了……”
樊静在童原的按摩过程之中闭上眼睛慢慢进入睡眠,童原帮樊静摆正身体盖上了薄被,她回到写字桌前在搜索引擎上输了白医生所在机构的名字浏览一番,随后又在卫健委官方网站上查询该机构的执业等级,卫健委查询结果显示该机构不具备开展整容项目的相应资质,童原一经确认便向上级部门打了投诉电话,她才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把樊静老师放在秤砣上掂量的龌龊男人。
“白医生的整容机构被举报了,你干的,还是小律?”阿蛮几天过后举着手机冲到童原面前质问。
“我干的,不是小律,白医生所在的整形机构没有相应资质,我如果不举报她,往后会有更多患者被他害的烂脸。”童原拎起公文包准备去上班。
“说得好听,你有那么伟大,你有那么争议?你就是为了报复,你从小就那么阴毒!”
“对,我就是那么阴毒,那你受益了吗?”
“什么意思?”
“受益于我的阴毒了吗?”
“你!”阿蛮一时间被童原的反问气得咬牙切齿。
“陈曼蛮,我的阴毒没有终结你的苦难吗?当初不是祖律带着你三番五次可怜巴巴地来请求我吗?如果没有我的阴毒成全,你现在又得活成一副什么样子呢?那么现在你还痛恨我的阴毒吗?”童原把一叠白医生所在机构整容失败案例资料甩给阿蛮。
“你就不怕我去你的单位说你小时候干过的好事?那样你一辈子与船为伍的梦想可就算毁了,你能举报白医生,我也能举报你,你能坏白医生的好事,我也能坏你的好事!”阿蛮气急败坏地扔掉那叠失败案例资料出口威胁童原。
“那你就举报把,陈曼蛮,你、我、小律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谁也逃不掉。你不如快点举报吧,陈曼蛮,我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每一天都很痛苦,你早毁掉我一天,我就能早一天获得解脱。拜托你了,陈曼蛮。”童原一边笑得像是个得知学校停电临时放假的孩子,一边俯身对阿蛮鞠了个躬。
阿蛮那一天再次对童原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浓郁疯癫之感叹为观止,她小的时候就听说童原的妈妈孔美善行事风格很是疯癫,童原与之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难怪金水镇那帮大大小小的孩子们都对童原又敬又怕。
阿蛮才不敢当真去青城船舶集团举报童原的曾经所为,童原那个家伙如果失去这份为之努力多年的工作不晓得会做出什么癫狂行为。阿蛮确实无法承担得罪童原的后果,她宁可得罪樊静老师也不敢和童原彻底翻脸,今天她一时情绪激动对童原大发脾气过后心里实际很后怕。
祖律自从在烤肉店回家途中被明确拒绝便把阿蛮当成空气对待,阿蛮问话一句都不回,打招呼不理,递东西不接,敲门不开,电话不接,短信不回,她如今的表现倒是真的应了金水镇大人们给她起的那个外号——小祖宗,阿蛮每次一见到祖律那副拧巴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祖律前阵子通过应聘成为一名浅唐超市的夜间理货员,她的工作时间是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八点,超市一闭店她便按照当天班前会安排进行补货、整理、排查等工作,每个月底薪三千元整,加上补贴和绩效能到手四千五左右。
祖律对这份整天和各种各样货品打交道的新工作相当满意,同事们开工后各有各忙,彼此不会过多打扰,上班期间超市除工作人员之外全无顾客,如此一来,她也不必担心残耳吓哭小孩那一幕在生活中再度上演。对于残耳给幼童留下心理阴影这件事,她心里其实也感到很抱歉,只是事情发生当时愤怒和委屈一如既往地占据了上风。
除此以外,祖律还喜欢新工作给她带来的另外一个好处,那就是她的工作时间恰好与阿蛮的睡眠时间重叠。阿蛮睡下时她已经换好衣服出门上班,阿蛮醒来后她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进入梦境,不碰面就不会尴尬,不碰面就不会吵架,不碰面就不会看到阿蛮那种对她既嫌弃又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下班了,下班了。”同事拍拍手掌提示大家,祖律抬手看了一眼表盘上的时间,早上八点。她把手头上最后一点工作做了个收尾来到换衣间脱掉工作服,换上之前在网上批量买来的库存外贸衣服。
“明天见!”
“拜拜!”
“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