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其实对背诵上千道交通知识题目感觉到很犯难,但她觉得找点事做分分心也好,樊静老师为她报驾校应该也是出于这个用意。如果一次考不过,那就两次,反正学习期限有三年,假使考过了能偶尔开车出去兜兜风想必能驱散不少心中的压抑。
“我渴了,你去给我买杯酸梅汤。”阿蛮指了指马路旁卖酸梅汤的流动售货车。
“老板,来一杯酸梅汤。”祖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付款。
“一杯五块,两杯八块,小姑娘,不给你妈妈来一杯吗?”老板笑眯眯地望了一眼正在擦汗的阿蛮。
“妈妈?”祖律惊恐地看着流动售货车的老板。
“那不是你妈妈吗?”老板伸手指了一下站在三步开外等候的阿蛮。
“啊,不用了,一杯就好了。”祖律马上输入密码支付给老板五元钱。
“阿蛮,给。”祖律走过去把那杯冰镇酸梅汤递给阿蛮。
“妈妈不想喝了,扔掉吧。”阿蛮一把抓起祖律手中的酸梅汤用力丢进垃圾桶。
“阿蛮。”祖律试图牵起阿蛮的手。
“走开!”阿蛮身子一扭甩开祖律。
“阿蛮,今天都是我不好,我一个已经高中毕业离开校园的社会青年,实在……实在不应该在出门的时候穿这种孩子气的衣服……太不符合实际年龄,我可能……可能是离开校园不久,还没有适应大人的身份,等下回家我就去网上买成年人穿的衣服……”祖律一路小跑着跟在怒气冲冲的阿蛮身后解释。
“鬼才信你说的话,你少用那些牵强的理由来安慰我,我没有心情听你胡扯!”阿蛮头也不回地一直沿着马路大步向前。
“阿蛮,你先站住别往前走啦,对面就是公交车站牌。”祖律一把捉住阿蛮的手牵着她过马路。
“抠门!”阿蛮揉了揉被祖律攥红的手腕。
公交车身向前一顿又向后一仰停了下来,车门嚓地一声开启,阿蛮挽了挽衣袖先是上车,祖律一脸愧疚地紧跟在阿蛮身后。
“你坐。”祖律把阿蛮推到公交车上仅有的一个座位。
“嗯。”阿蛮喉间轻轻溢出一声,她看到祖律那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不知不觉也消了七分气,毕竟她平时很少能犟得过比牛还要倔的祖律,这个千年一遇的犟种,通常只有在芍药老师和樊静老师面千才会展现出这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哎呦,你家孩子可真懂事,懂得心疼妈妈。”阿蛮身旁座位的阿姨一脸欣慰地表扬祖律。
“没……我没……”祖律像做了什么遭天谴的违心事一样立马低下头。
“她懂事?她才不懂事,她是考了零分害怕被我回家教育,是不是?”阿蛮深呼吸一口气白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祖律,她心中已经被驱散的那七分怒意似决堤的江水一般顷刻聚拢回胸腔,越发满胀,几欲漫溢。
“我问你是不是,为什么不回答,妈妈没有教过你大人说话要好好回答吗?”阿蛮见祖律不吭声又气不过地补了一句。
“是。”祖律的脸红一阵白一阵。
“那下次能不能保证给我考出个好成绩,能不能保证别总给我考倒数第一,能不能给妈妈争点气?”阿蛮双手抱在胸前气势汹汹地斥责祖律。
“你不吭声是吧!”阿蛮见祖律一言不发伸手怼了一下她肩膀。
“姑娘,咱有话好好说,别大庭广众动手打孩子,不文明。”邻座的阿姨和前座的叔叔不约而同开口劝阿蛮。
“孩子,你倒是和你妈妈保证一下啊,你不吭声她就得一直骂你,识时务者为俊杰。”祖律身边一个和樊老师年龄相近的女士扯了扯她的衣袖。
“我……我……保证……保证……下次好好考试。”祖律中途停顿好几次才把短短一句话吃力地讲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