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信递给千山:“现在就送到景王府。”
王府中。
赵慕萧手里已有?了一封信。
就在方才,楚随的书?童上门,说楚随想邀请他?去醉月楼吃饭饮茶。赵慕萧拒绝了,书?童殷勤地替主人求情,走近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塞了一封信。
“我们公子?原先与端王走得近。那夜抓捕恶贼被太子?抢了先,回去后端王大?怒,说了些话,无意中被我们公子?听见了。”
赵慕萧拆开信,他?本?还?想着自己又看不清字迹,谁知?对方考虑得很是周到,在宣纸上刻出字痕。
赵慕萧闭眼摸着宣纸。
第一个字是慕。
他?很熟悉的,师傅的姓。
第二个字是丰。
不熟悉,但在灵州的时候,他?跟褚松回学写过字,因而认识。
赵慕萧睁开眼睛,眼皮一跳。
他?的师傅叫慕余。
那这个慕丰……是谁?
不论是不是陷阱,赵慕萧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他换了一身衣裳,披着狐裘,习惯性地在身上绑着暗器与匕首,以防万一。行走江湖,孤身在外,总要保护好自?己,这些都是师傅教的。
“萧萧,先把药喝了。”
赵慕萧喝完药后,接过母亲递来?的蜜饯,冲淡口中的苦意?。
景王妃又吩咐安童和几个护卫,道:“你们几个,照顾好小王爷,不可有一分闪失。”
“是!”
赵慕萧提着小食篮,往府外走去,正路过竹亭与梅花丛,见一中年人在修剪花枝,看身形,应当是哑巴叔。赵慕萧的眼神好些了,方才那一瞥,闪过片刻的清晰,他看到了哑巴叔手上鼓起的冻疮,不禁想起自?己在曲州时,天寒地冻的,跟师傅练武不敢懈怠,因而手上也冻出许多冻疮,如今虽养好了,但还是时不时地发痒。
赵慕萧从?袖中取出随身携带的冻疮膏,“哑巴叔,这个给你。”
哑巴叔似乎愣住了,急忙摆摆手,不敢接。
“没事的,你拿着,涂在手上很有效的。我听母亲说这儿的梅花长得已经很好了,最近天寒,你也不必总是待在冷冬里了,回屋歇着吧。”
哑巴叔还是连连摇头。
安童只好硬塞到他手里,“我们小王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看你那手冻的。”
赵慕萧又掀开小食篮,挑了几枚漂亮的糕点,安童懂事地再次硬塞到哑巴叔的手中。
他愣住。
赵慕萧走到门?口,忽然回来?看了眼。他看不清了,不过似乎那个哑巴叔捧着糕点和冻疮膏,还在原地。
赵慕萧哈着雾气?,猫身进了马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想楚随约见自?己的目的,以及“慕丰”这个。
已是昏昏月色,伴着夜空几颗冷星。
一下了马车,有寒风刮来?,像凌厉粗糙的狂沙。
楚随早已侯迎,一见了赵慕萧,便引他上了醉月楼三楼的雅间。
熏香袅袅,悠远温淡。
楚随温和笑道:“好久不见皇孙殿下了,再一见,竟有些认不出了。”
赵慕萧刚到平都,只是不起眼的王爷的长子,区区一个小王爷,场面还不如一个京官。而后,西山苑一箭成名,天子亲言皇孙,倍加宠爱,让景王在安和坊开王府,每日都有流水般的赏赐送到景王府内,药材、珠宝、衣裳。如今再看赵慕萧,锦衣玉带,竟也有几分让人移不开眼的矜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