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车夫大惊。
不知何时车轮与车轴竟散了架,车舆没了支撑,如山石坍塌,将里面人摔得痛苦尖叫。
而往四周一看,黑压压的,空无一人,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漆黑的深巷中,褚松回收了飞刀,啧了一声,感慨道:“你报复心还挺重。”
要是日后被他发现自己是假冒的,这个小瞎子要如何报复他呢?
“有恩报恩,有怨报怨。谢谢楚公子帮我!”赵慕萧的面容白皙漂亮,月光映笑颜,天真单纯,“楚公子,我们回去吧!再晚些,爹娘就发现了。”
“好,手给我。”
两个人在黑暗里偷摸着干坏事,因赵慕萧眼疾,褚松回一直牵着他,渐渐也习惯了牵手。
他牵着赵慕萧的手,带他轻功回王府,自己便也回去了。
赵慕萧怀着心事,在院子里思索。
他躺在藤椅上,眼睛上敷着浸草药的白布。一炷香后,揭下白布,一瞬的清明中,直见一轮明月。
明月清辉下,褚松回“唰”的一声合上画卷,按着眉心。
“我得知先生在灵州,才转道而来,请先生赠两幅墨宝,一是为祭悼故去多年的父亲,二是为安抚我生气的母亲。先生画的这个……我能给他们谁?”
“给令堂呗,这不是你未婚夫吗,自然也是褚夫人的……呃,儿媳?女婿?儿婿!”许子梦仰头灌了一大壶酒,一副醺醺态,畅然大笑。
褚松回:“……”
“罢了,你自己收着吧!”许子梦打了个酒嗝,“谁让老头突然有了灵感呢?给老将军和夫人的,过几日,我睡醒了再作!不过你……你得提醒我!老头酒后再醒来,哈哈哈就什么东西都记不得了!”
说着,他倒头栽进花丛中。
褚松回无奈挥挥手,让千山和将夜将人抬走。
月色下,他低头又看了看画,画上茂树群山,溪水繁花,少年独坐树下转碗。花叶无风自飘,溪水无声自流。墨画无色,却一派清新灵动。
褚松回仿佛看到了当时画面。
除了好看些,也不过如此。
半晌后,他将画卷起,回屋随意往竹筐中一丢,灭灯准备睡觉。
烛火扬起白烟。
就在瞬间,褚松回转身吹火折子,靠近缕缕白烟,重燃烛火。
他盯着竹筐里静静的墨画,捡了起来,放入玉质画筒中,又放入书房中。
次日天晴,艳阳高照。
赵闲叽叽喳喳的声音从鸟啼中迸了出来,“这就叫恶人自有天收!坏事做多了,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