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关掉了电视!
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地下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
黑暗和寂静像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吞没。
逃跑的念头以前所未有的强烈程度再次疯狂涌现!
可是……怎么逃?
脚上的镣铐,坚固的门,那个深不可测的傅景深,还有那个沉默得像石头一样的陈伯……
没有人知道他在这里。
他像一粒被彻底遗忘的尘埃,被埋在了这个不见天日的水泥坟墓里。
惊雷的拥抱
墙上的刻痕增加到六十道。整整两个月。
这天下午天色就阴沉得可怕,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下来,闷得人喘不过气。到了晚上,狂风终于撕破了沉闷的伪装,猛烈撞击着地面上的一切。紧接着,闪电像惨白的利刃,一次次劈开漆黑的夜幕,紧随其后的惊雷炸响,一声比一声骇人,仿佛就在头顶炸开,震得整个地下室都在微微颤抖!
顾惜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得像要冲出胸腔!
他从小就怕这种极端天气,尤其是雷声。小时候还能躲进保姆或者父母的怀里,后来长大了,就用震耳的音乐和酒精麻痹自己。可现在,他被困在这个水泥盒子里,无处可逃!每一次雷声炸响,都像直接劈在他的神经上!
“啊——!”又一道几乎能震裂耳膜的巨雷轰下!顾惜再也忍不住,抱着头蜷缩进床角,失控地尖叫起来!身体抖得如同风中的落叶。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兀地穿透雷鸣和他的尖叫,在头顶响起。
顾惜吓得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傅景深不知何时竟站在了他的床边!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昏暗的光线下,他穿着深色的家居服,脸色冷峻,看不出表情。
一只手有力地按在顾惜的头顶,力道不大,却带着绝对的掌控,制止了他因恐惧而胡乱晃动的脑袋。
顾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几乎是本能地,顺势就将脸埋进了对方坚实的小腹处,双手死死攥住了傅景深的衣角,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发抖,声音带着哭腔和破碎的颤音:“吓…吓死我了…好吓人…我害怕…”
傅景深的身体似乎极其轻微地僵了一下。按在他头顶的手没有移开,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几秒令人窒息的沉默后,又一声惊雷炸响!
顾惜吓得又是一哆嗦,把脸埋得更深。
傅景深终于动了。他没有推开他,反而用空着的那只手,扯过被顾惜踢到一旁的薄毯,重新抖开,动作甚至称得上…有些僵硬地…盖回了顾惜瑟瑟发抖的身上,还掖了掖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