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疯狂地摸索着墙壁,寻找电灯开关或者门把手,触手所及却只有冰冷、粗糙的水泥墙面。
没有开关。门板也是冰冷的金属,严丝合缝,连个钥匙孔都摸不到。
“开门!傅景深!你他妈给老子开门!”他用力捶打着金属门板,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扭曲嘶哑,“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这是非法拘禁!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回应他的,只有死一样的寂静,以及他自己粗重慌乱的回呼吸声。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厕所!小说里不都那么写吗?厕所里也许有镜子,可以砸碎,或者有水管……总有东西能利用!
他跌跌撞撞地拖着沉重的镣铐冲进那个小隔间。里面更黑,他摸索着墙壁,找到了一个按钮。
啪嗒一声,一盏功率极低的白炽灯在头顶亮起,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这个不足三平米的狭小空间。一个简陋的蹲便器,一个不锈钢洗手池,水龙头是那种按压出水的,旁边放着叠放整齐的廉价毛巾和未拆封的牙刷牙膏。
洗手池上方,本该安装镜子的地方,只有光秃秃的,粗糙的水泥墙面。
顾惜的心沉了下去。
傅景深连这个都想到了。
他不死心,像困兽一样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搜寻。他检查洗手池,试图拧开水龙头底座,纹丝不动。
他看向那个不锈钢的蹲便器水箱盖,或许能砸碎……但太笨重了,而且就算砸碎了,塑料片能做什么?他甚至趴在地上,用手指去抠地砖的缝隙,指甲很快劈裂出血,却徒劳无功。
没有一样东西是尖锐的,没有一样东西能帮他摆脱脚上的镣铐。
一切都是计算好的,strippedofanypotentialweaponortool。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一点点淹没上来。他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镣铐发出沉重的声响。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种无声的绝望逼疯时,一个低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身后响起,近得仿佛贴着他的耳廓:
“你在找什么?”
顾惜浑身猛地一僵!血液似乎都在瞬间冻结了!他极其缓慢地、机械地回过头。
傅景深就站在厕所门口,高大的身影几乎堵死了整个门框。他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装,更显得身形挺拔,却也更加冷峻莫测。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正居高临下地、如同看着蝼蚁般看着他,里面是毫不掩饰的、冰冷的厌恶和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
顾惜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