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知道了什么。
但他为什么不戳穿?为什么不说出来?
这种悬而未决等待审判的恐惧,比直接的暴怒更让人煎熬。
傅景深抬起手,指尖轻轻拂过顾惜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动作缓慢而充满占有欲。
顾惜猛地偏头躲开。
傅景深的手顿在半空,随即缓缓收回。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转瞬即逝。
“没有就好。”他最终只说了这四个字。
然后他不再看顾惜,转身,竟真的朝浴室方向走去。
你把景廉怎么样了
白色面包车在颠簸中行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从荒凉郊区逐渐驶向看似更偏僻的废弃工业区。
顾惜瘫在座椅上,心脏依旧狂跳不止,汗水浸湿了后背,手指因为用力攥着而微微发抖。
自由的气息如此接近,却又仿佛隔着一层看不见的玻璃。
他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快速给傅景廉发了一条信息:
【我上车了。】
信息显示发送成功。
顾惜紧紧盯着屏幕,期盼着那个熟悉的头像能立刻回复,给他一丝安慰。
然而,没有。
“师傅…还有多久?”他忍不住开口,声音干涩。
开车的司机是个面容普通的中年男人,他从后视镜里瞥了顾惜一眼,眼神没有任何波澜,只含糊地应了一句:“快了。”
车子最终在一个废弃的物流仓库前停下。
周围杂草丛生,锈迹斑斑的铁门半开着,像一张沉默的巨口。
“到了,下车吧。”司机说道,语气平淡。
顾惜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
双脚踩在松软泥土地上的瞬间,他还有一丝恍惚的不真实感。
顾惜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只有风吹过破损铁皮发出的呜咽声。
他朝着仓库大门走去,心里还存着一丝微弱的希望——也许傅景廉在里面等他,也许只是出于安全考虑才选了这么个地方。
然而当他踏进仓库昏暗的光线中,看清站在中央空地的那个人影时,他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不是傅景廉。
男人一身挺括的黑色大衣,身姿挺拔,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早已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