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顾惜闷闷地应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傅景深不需要。同情?那更像是一种侮辱。
“你呢?”傅景深反问,“顾家的小少爷,众星捧月。”
顾惜扯了扯嘴角:“也就那样吧。看着光鲜,其实也挺没劲的。我爸管得严,天天逼着学这学那,交个朋友都要被查祖宗十八代。”他顿了顿,带着点自嘲,“可能就是因为太没劲了,才会闲着没事去…招惹你。”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
傅景深的手从身后伸过来,搭在了他的腰上,将他往后揽进自己怀里。温热的胸膛紧贴着他的后背,心跳声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沉稳而有力。
“后悔了?”傅景深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廓响起。
顾惜身体微微一僵。
“后悔有用吗?”他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傅景深,如果重来一次,你还会把我关在这里吗?”
傅景深的手臂收紧,几乎勒得他喘不过气,声音斩钉截铁,没有犹豫:“会。”
顾惜闭上了眼睛。果然。
顾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试探:
“你跟傅臻…关系很不好?”
傅景深搭在他腰间的手没有动,声音平静:“嗯。”
“为什么?”顾惜转过身,在昏暗光线下对上他的眼睛,“就因为他是长子,抢了你的东西?”
傅景深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温度:
“他十六岁时,把我推进后院的荷花池。寒冬腊月,水很冷。”
“十八岁生日那天,他把我母亲留下的唯一一张照片烧了。”
傅景深的语气依旧平稳,像在说别人的事,“他说,贱人的东西不配留在傅家。”
“十九岁,他找人打断了我两根肋骨。因为父亲夸我成绩好。”
他每说一句,顾惜的脸色就白一分。
“这些够吗?”傅景深抬手抚上顾惜的脸,“还是你想听更多?”
顾惜哑口无言。他想起傅臻极差的风评,完全相信这些事他做得出来。
“可是…”他艰难地开口,“他毕竟…”
“毕竟是我哥哥?”傅景深打断他,指尖轻轻摩挲他的下颌,“顾惜,血缘从来不是伤害的借口。”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顾惜不寒而栗:
“他教会我一件事——想要的东西,就要不择手段地抓在手里。否则,连活下去的资格都没有。”
顾惜看着他深不见底的眼眸,突然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