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顾惜除了道歉,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巨大的内疚感像山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傅景廉的声音再次激动起来,带着哽咽,“是我太自以为是!是我低估了舅舅的偏执和掌控欲!我以为我能帮你…结果却害了你!顾惜哥…我…我看到他把你抓上车…我当时…我当时恨不得杀了我自己!”
他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声音变成了压抑的、痛苦的呜咽。
顾惜握着手机,听着电话那头少年崩溃的哭声,自己的眼泪也决堤而出。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紧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两个隔着电话线的人,一个在昏暗的地下室,一个在不知名的远方,同样被无力感和内疚折磨着,为对方的处境而心痛不已。
“别哭了…景廉,别哭…”顾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些,“我没事…真的…你也要好好的…好好照顾自己…别再做傻事,别再惹怒你舅舅了…知道吗?”
傅景廉在电话那头吸着鼻子,没有回答。
“答应我!”顾惜加重了语气。
良久,傅景廉才用依旧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地“嗯”了一声。
“时间不多了…”顾惜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时间,心如刀绞,“我可能要挂断了…”
“顾惜哥!”傅景廉急切地喊住他,声音里带着不顾一切的执拗,“你等着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这次我说到做到!”
他的话语像是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地下室的黑暗。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顾惜还是感到了一丝暖意。
“好…我等你。”他轻声应道,像是承诺,又像是给自己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
通话时间结束了。
顾惜迅速删除了通话记录和信息,将手机关机,小心翼翼地藏回原处。
他重新躺回床上,拉过薄毯盖住自己。
就因为他是长子?
顾惜依旧被困在地下室,但境遇似乎有了改善。
陈伯隔三差五总能找到机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充好电的手机塞给他。
时间不长,但足够他向外报个平安,或者拨通那个越洋号码。
“景廉,你那边怎么样?”顾惜蜷在监控死角,压低声音。
背景音很安静:“老样子,吃得好睡得好,就是活动范围有限,跟坐牢也差不多。”他语气故作轻松,但顾惜能听出其中的无奈和压抑。“回国的手续…有点麻烦,有人在‘帮忙’处理,慢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