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像一只受惊的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害怕。除了必要地联系傅景廉,他连父亲顾崇州都很少交流。
手机屏幕亮起,傅景廉的名字跳动起来。
顾惜几乎是立刻抓起了手机,仿佛这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是我,”傅景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别自己吓自己。顾叔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说你心情不好,在我这儿散心,他不会多问,也不会出问题。”
顾惜轻轻“嗯”了一声,悬着的心落下半分。傅景廉总是这样,在他慌乱无措时,给予安慰。这位曾经受傅景深之命来“接近”他,最后却心软放他走,甚至第二次帮他逃离的“侄子”,是他此刻唯一能信任的人。
“傅添那边……”顾惜迟疑地开口,。
傅景廉嗤笑一声,带着点幸灾乐祸:“傅添?那个老狐狸最近可不太平,焦头烂额呢。他埋在舅舅身边那几个钉子,藏得够深的,可惜这段时间被舅舅不动声色地,一个一个全揪出来了。”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但顾惜能想象到背后的腥风血雨。拔除眼线,意味着傅景深的反击已经开始。
“而且,”傅景廉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舅舅刚开始没考虑过要和刘静和联姻,毕竟束缚太大。但架不住傅添那个宝贝儿子——傅韵,好像也对刘家小姐有意思。傅添这老东西,为了利益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他让傅韵去跟刘静和联姻,刘家倒向傅添那边,舅舅就被动了。他这是防着一手,怕被两面夹击。”
顾惜听着,心惊胆战。
傅景深与刘家的联姻,是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选择了再次逃跑。可如今听来,这背后竟然是如此复杂的原因。
“不过你放心,”傅景廉的语气又轻松起来,带着尽在掌握的从容,“舅舅早就做好准备了。傅添这次要翻船了。”
“他……做了什么准备?”顾惜忍不住问。
“傅添不是有个心肝宝贝儿子在国外逍遥吗?觉得天高皇帝远,安全得很。”傅景廉的声音里带着冷酷的嘲弄,“那个败家子,轻轻松松就能弄掉。没了这个软肋,或者直接打中这个七寸,傅添得疯。”
顾惜一愣,下意识地问:“傅添的儿子?他不是只有两个公开的女儿吗?”他从未听说过傅添还有儿子。
傅景廉笑了,那是一种知晓秘密的、带着优越感的笑:“明面上当然只有两个女儿。这个儿子,是傅添当年醉酒后跟一个外围女留下的种,是个混血。不过说来也怪,傅添对这小儿子的喜欢,远超那两个女儿,保护得极其严密,连傅老爷子在世时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侄子的存在。但谁叫舅舅眼线多,手段广呢?这不,我也知道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的鄙夷更重:“那小子叫傅韵,完全就是个败家子。脾气随了他爹,阴晴不定,可惜一点他爹的真本事都没学到,纯纯一个sb。在国外没少惹是生非,据说还闹出过人命案,全靠傅添砸钱找关系,死命力保,才让他逃过一劫。不过,这些烂账,舅舅手里可都捏着呢,证据确凿。随便抛出去一个,都够他们父子喝一壶的。”
顾惜听着,只觉得背脊发凉。
傅添那样的人,居然有这样一个不成器的儿子,而且视若珍宝,这本身就是极大的弱点。
“我呢,正好有傅韵的照片,你要不要看看?”傅景廉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提议道。
“……发给我吧。”顾惜鬼使神差地同意了。
照片很快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