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的目光下意识地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门口没有,休息区没有……难道傅景深还没到?或者……秦星回没说清楚?一丝微弱的希望刚刚升起——
他的视线掠过旋转门外的夜色,猛地定格。
会所大门侧方的阴影里,一点猩红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男人指尖夹着烟,姿态闲适,但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却让周围喧嚣的夜风都仿佛凝滞了。
他早就到了。或许,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顾惜的脚步瞬间钉在原地,血液好像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四肢冰凉。那点侥幸心理被彻底击碎,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心虚和恐惧。
傅景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视线,缓缓转过头来。
隔着一道玻璃旋转门和几米的距离,他的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顾惜。
顾惜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喉咙干涩得发疼。逃是逃不掉了。他强迫自己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脚步虚浮地,一步步挪出了旋转门,朝着那个倚在车边的身影走去。
夜风带着凉意,吹在他因为酒精和紧张而发烫的脸上,却丝毫无法降温。
“傅……傅景深……”他走到近前,声音干巴巴的,带着明显的心虚,“你……你怎么来了?”
傅景深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在夜色和霓虹灯的映照下,看不出丝毫情绪。
男人慢条斯理地将烟递到唇边,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五官,却更添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就这样看着顾惜,像是在审视一只自己撞进陷阱、无处可逃的猎物。
顾惜被他看得头皮发麻,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压迫,硬着头皮,试图用玩笑化解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呵呵……真巧啊,你也来这儿……玩?”
傅景深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平缓,却字字带着冰碴:“吃饭?聊天?”他重复着顾惜短信里的说辞,语气里的讽刺毫不掩饰,“吃到‘会所’来了?聊到需要穿成这样?”
他的目光扫过顾惜身上那件闪瞎眼的衬衫,眼神更冷了几分。
顾惜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无地自容地低下了头,手指紧张地蜷缩着。他知道,所有的谎言在事实面前都不堪一击。
“我……我就是……周墨他们非要拉我来……我不好推辞……”他语无伦次地试图解释,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傅景深打断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他,两人距离缩短到几乎鼻尖相碰,“你就对我撒谎?”
他靠得极近,顾惜能闻到他身上的烟草味,还有压抑的怒火。
“我……我不是故意的……”顾惜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抵上了冰冷的车身,退无可退。他像一只被猛兽逼到角落的小动物,只能徒劳地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