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深——或者说徐朝阳缓缓走下台阶,手里端着一杯水。
“很难受?”
顾惜勉强抬起头,视线模糊中,他看见傅景深弯下身,将那杯水放在他面前的地上,却没有递到他手中。
这些天他一直忍辱负重,而今天的高烧下,他无力再做伪装,积压许久的情绪爆发。
“傅傅景深”顾惜艰难地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傅景深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我想怎么样?顾少爷,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
他伸出手,冰冷的手指抚过顾惜滚烫的额头,引起一阵战栗。
“你发烧了,四十度。”傅景深平静地陈述,“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昨晚故意关掉了暖气,打开了通风系统。”
顾惜瞪大了眼睛:“你你故意的”
“当然。”傅景深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顾惜耳畔,语气却冷得刺骨,“驯服野兽的第一步,就是先让它虚弱到无力反抗。”
顾惜想挣扎,但高烧让他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傅景深拿起那杯水,在他面前缓缓倾斜——
清澈的水流倒在地面上,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洼。
“渴吗?”傅景深问,眼神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
“去你妈的!”顾惜用尽全身力气吼道,声音却嘶哑得可怜。
傅景深不怒反笑:“很好,还是那个顾惜。记得你当年是怎么对我的吗?”
顾惜闭上眼,不愿面对这一切。但傅景深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你带着五个人,在校外那条小巷里堵住我。”傅景深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一样锋利,“你骂我,打我,还拍视频。记得你当时说了什么吗?”
顾惜摇头,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我我不记得了”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惜确实说过这句话。当时傅景深始终没有求饶,即使被打得遍体鳞伤,也只是用那种仇恨的眼神盯着他。
“我当时没有求你,所以你没有放过我。”傅景深松开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顾惜,“现在,我也不会放过你。”
顾惜感到一阵恐慌:“你到底想怎么样?只要我有的我都可以给你”
傅景深突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诡异而恐怖。
“钱?顾惜,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穷学生吗?”他弯下腰,扯开自己的衬衫领口,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伤疤,“这疤是你当年留下的。知道我躺在医院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顾惜惊恐地看着那道伤疤,他从未意识到那次殴打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害。
“我在想,有朝一日,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傅景深的眼神阴冷如毒蛇,“所以我改了名字,一步步爬上今天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能够接近你,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