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心里猛地一紧,屏住了呼吸。
傅景深继续道,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他年纪小,爱乱跑。如果他不小心闯进来,或者有什么不对的举动,你不用理会他。”
顾惜立刻明白了。傅景深并不知道傅景廉已经来过很多次,并且和他“相谈甚欢”。他这是在提前敲打他,让他离傅景廉远点。
“嗯。”顾惜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知道了。”他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对“侄子”一无所知、并且绝对服从的囚徒。
那晚,顾惜彻底失眠了。
傅景深就躺在他身后,手臂还搭在他腰上。虽然那人呼吸平稳,似乎已经睡着,但顾惜全身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无法放松。
这种亲密又危险的姿势,比任何刑具都更让他感到煎熬。
他小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试图翻个身,缓解一下僵硬的姿势。
然而,就在他刚转动到一半时,猝不及防地撞进了一双深邃的黑瞳里!
傅景深根本没睡!
他就那样在黑暗中,不知静静地看了他多久!眼神清醒,锐利,如同潜伏在夜色里的鹰隼。
顾惜的心脏差点跳出喉咙!
“你……没睡?”他声音发颤,带着被窥破的惊慌。
傅景深的目光依旧锁着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你也没睡。”
顾惜噎住,无法反驳。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没话找话般问道:“你……还有兄弟姐妹吗?”他想转移话题,也想了解更多关于这个男人的信息。
“有一个哥哥。”傅景深回答得意外干脆。
“我是独生子。”顾惜接话,试图让气氛轻松点,“小时候还挺羡慕有兄弟姐妹的,觉得热闹。长大了就不羡慕了,麻烦,还得争家产,勾心斗角的,累得慌。”
傅景深沉默了几秒。黑暗中,顾惜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依旧落在自己脸上。
“以前需要争。”傅景深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静地陈述,“现在不需要了。”
顾惜下意识地反问:“什么意思?”
“傅臻死了。”傅景深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继承权,自然就是我的了。”
短短几个字,信息量却大得惊人。傅臻……应该就是他哥哥的名字。死了?怎么死的?傅景深在这其中……顾惜不敢细想。
他干笑了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震动,说出的话却没过脑子:“那……那不挺好?以后你父母的爱和关注,就都是你一个人的了。”这是他作为独生子最直观的想法。
傅景深在黑暗中看着他,眼神幽深难辨。
“是吗?”他极轻地反问了一句。
顾惜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触到了某个未知的禁区,连忙找补:“我不了解你家的情况,瞎说的。但对我来说,要是我爸妈没了一个孩子,肯定会把所有的爱和补偿都加倍给剩下的那个。”这是他真实的想法,甚至带入了自己如果遭遇不幸,父母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