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在赌。赌傅景深看到这副场景,会不会来。赌傅景深对他这副“脆弱”的模样,会不会有那么一丝……哪怕是出于戏弄的“兴趣”。
雷声越来越大,他的“表演”也越来越卖力,心脏却因为真实的紧张和期待而狂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他几乎要以为赌输了的时候——
傅景深真的如同幽灵般出现了。
那一刻,顾惜心里绷紧的弦猛地一松,随即是巨大的要压不住的狂喜!但他立刻将这份情绪死死摁住,转化成了更汹涌的“恐惧”和“依赖”。他顺势扑过去,抓住那片衣角,把脸埋进去,呜咽着说出那些排练了无数遍示弱的话。
他能感觉到傅景深身体的僵硬和片刻的沉默。他更加确信他赌对了!傅景深吃这一套!至少,暂时吃这一套!
后来傅景深替他掖被角,甚至默许他抓着衣角直到睡着……这一切都超出了顾惜预期。
第二天醒来,面对傅景深探究的目光,他继续演。带着点讨好的语气,小心翼翼地打探消息,绝口不提离开,仿佛真的开始“适应”甚至“依赖”起这个囚禁他的人。
傅景深的回答滴水不漏,但他没有立刻离开,这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顾惜心里冷笑。
傅景深大抵是真信了他害怕打雷,信了他开始服软了。
第一步,成功了。
………………
往后的日子,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开启的频率似乎高了一些。
傅景深依旧行踪不定,但隔三差五,会在傍晚时分出现。
顾惜严格执行着自己的策略。绝口不提过去的恩怨,他像是真的认命了,又像是找到了某种诡异的“相处模式”。
他会盘腿坐在床上,或者靠在墙边,等傅景深进来后,状似随意地挑起话题。话题都围绕着傅景深擅长的领域。
“喂,傅景深,”他有一次晃着脚镣,发出轻微的声响,“上次看财经杂志,说什么‘杠杆收购’,到底怎么个玩法?空手套白狼?”
傅景深正站在房间中央,闻言瞥了他一眼,眼神没什么温度,但还是开了口,声音平稳无波:“杠杆收购的核心是利用目标公司的资产和未来现金流作为抵押进行融资,并非空手套白狼。高风险,高回报,对操盘手的要求极高。”
“哦?”顾惜挑眉,一副感兴趣的样子,“那要是玩脱了呢?资金链断了怎么办?”
“清算,破产,或者被更大的资本吞并。”傅景深言简意赅,“资本市场,丛林法则,弱肉强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