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等了!
他指尖发抖地划开通讯录,几乎是砸在“表哥”那个名字上。
电话接通前的漫长忙音,每一秒都像凌迟。
“喂?”傅景深的声音传来,背景音里有纸张翻动的轻微声响,冷静得近乎漠然,显然还在处理公务。
“哥!!”秦星回的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梦阳出事了!他被金赫叫去‘皇朝’顶楼了!顾惜也在!顾惜!!”他几乎是吼出这个名字,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惊惶,“十点了!他没回我消息!哥!顾惜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他会毁了梦阳的!求你了哥!去救救他!!”秦星回语无伦次,巨大的恐慌让他失去了条理,只知道反复强调那个恶魔般的名字和地点。
电话那头,纸张翻动的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傅景深握着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秦星回声嘶力竭的“顾惜”和“毁了梦阳”,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捅开了记忆深处最阴暗、布满灰尘的角落。
潮湿闷热的下午。
少年压抑的、痛苦的闷哼。
散落一地的书本。
还有那张……居高临下、带着残忍笑意的、属于顾惜的脸。
“求我啊?像条狗一样求我,我就放过你。”
那轻佻又恶毒的声音,混合着其他跟班的哄笑,穿越了十一年时光的尘埃,清晰地、冰冷地回响在傅景深的耳畔。
这么多年了。
视他人性命如草芥。
顾惜,你果然,一点都没变。骨子里的卑劣和残忍,如同跗骨之蛆。
“地址。”傅景深的声音响起,比刚才低了不止一个度。
“皇朝会所!顶楼包厢‘金銮’!”秦星回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地报出信息,声音还在发抖。
“我会处理的。”他说
电话被干脆利落地挂断。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傅景深缓缓放下手机,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
包厢里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油。顾惜脸上的玩味彻底冷了下来,像覆了层寒霜。他搭在于梦阳肩上的手,力道加重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