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明显是听出陆辰刀人的语气),传来岑铭一如既往冷清,但似乎……带了点难以启齿的声音:
“……怎么哄人?”
陆辰:“……哈?”
他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确认了一下来电显示,没错,是岑铭。
“不是……等等,”陆辰觉得自己脑子有点转不过弯,“你?岑铭?问我?怎么哄人?哄谁?你家那个炸毛小朋友?”
“嗯。”岑铭的声音更沉了,带着点被戳破的不自在。
陆辰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引得周围旅客纷纷侧目。
“哈哈哈哈哈哈!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岑狗!你也有今天!让你平时装得跟个冰山似的!怎么,把人家惹毛了,搞不定了?”陆辰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感觉在印度受的苦在这一刻都值回了票价,太高兴了。
岑铭在电话那头没说话,但陆辰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黑着脸、却又不得不忍着听他废话的样子,就想笑……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行行行,看在你这么虚心请教的份上,来,哥哥教你!”陆辰好不容易止住笑,清了清嗓子,摆出情场高手(自封的)的架势,“首先,态度要端正!别整天板着张死人脸!其次,仪式感!懂吗?烛光晚餐!鲜花!美景!把氛围给我搞起来!最后,礼物!不是你那什么镶钻量尺!是投其所好!他喜欢什么?吃的?玩的?……”
他对着电话唾沫横飞地传授了十分钟的“哄人秘籍”,直到广播催促登机才意犹未尽地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陆辰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容。啧,有热闹看了。
几天后,这件事的风波彻底平息。单浔用那个古老的u盘和清晰的时间线,干脆利落地证明了清白。周彦被毫不留情地清理出公司,连带他背后那位刘董事也安分了不少,那t给单浔美的。
这天快下班时,单浔收到岑铭言简意赅的消息:【晚上七点,公司楼下。】
单浔撇撇嘴,心里那点气还没完全消,但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他磨蹭到七点半,故意让他等个半小时下楼,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等在那里。
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故意不看岑铭,盯着窗外。
车子最终停在了一家需要提前数月预约的高空景观餐厅楼下。
餐厅环境极佳,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悠扬的小提琴声在空气中流淌,每张桌子上都点缀着新鲜的红玫瑰。
单浔心里动了一下,但脸上还是那副“老子不是很满意”的表情。
落座后,穿着燕尾服的帅气服务生恭敬地递上菜单。菜是岑铭提前定好的,都是单浔喜欢的口味。
等餐的间隙,气氛有点微妙的安静。单浔正想着要不要找个话题刺他两句,一个身影停在了他们的桌旁。
“exce?”一个带着点外国口音的男声响起。
单浔抬头,看到一个金发碧眼、身材高大的外国帅哥alpha,正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但在岑铭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
“hi,iuldnthelpbutnoticgyouyouhavesuchavibrantenergy”(嗨,我忍不住注意到你……你充满了活力。)帅哥的中文有些生硬,但表达直接,“iherealone,aybeweuldhaveadrktother?”(我一个人,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
单浔愣住了,这什么情况?当着他……呃,“冷战”中男朋友的面,被人搭讪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岑铭。
岑铭握着水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指节微微泛白。他抬起眼,目光甚至没分给那个外国帅哥,只是平静地看着单浔,然后用一种流利而冰冷的英语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irry,buthestheiddleofaveryiportantdatewith”(抱歉,他正在和我进行一场非常重要的约会。)
他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清晰地写着“离他远点”四个大字。
外国帅哥被这强大的气场和明确的拒绝噎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说了声“yapologies”(抱歉),便迅速离开了。
插曲过后,餐桌上的气氛更加诡异了,甚至说很别扭?
单浔偷偷瞄着岑铭,发现他拿着刀叉的手似乎比平时更用力,切牛排的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戾气?虽然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单浔就是能感觉到,这家伙不爽了。
单浔心里那点残留的怒气,忽然就被一种莫名的、带着点小得意的情绪取代了,有点想笑。
他拿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哟,岑总,这就醋了?人家就是觉得我帅,夸我两句而已。你这反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抢你几个亿的合同呢。”
岑铭切牛排的动作顿住,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那眼神,比刚才瞪那个外国佬时,更深,更沉,像是藏着汹涌的暗流或者是想吃掉他的欲望。
单浔被他看得心头一跳,赶紧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盘子里的食物,嘴角却控制不住地,悄悄弯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
行吧,看在你这么紧张的份上……今晚,暂时休战。
死对头吃醋好带劲
单浔那句夸我两句而已像根小羽毛,不轻不重地在岑铭心尖尖上挠了一下,没破皮,但那股痒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憋闷感,挥之不去,这种感觉很奇特但又说不上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