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震惊、荒谬、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悸动,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他猛地抬头看向岑铭,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询问。
岑铭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和骤变的脸色。他脸上的平静出现了一丝裂痕,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箭步上前,动作有些匆忙地将那个旧皮夹合上,塞进了病号服的口袋里。
整个动作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但单浔看得清清楚楚。
两人之间的空气瞬间凝滞。
刚才还只是尴尬的沉默,此刻却充满了某种一触即发的、滚烫的张力。
单浔张了张嘴,喉咙发干,想问什么,却一个字也发不出来。
岑铭站在他面前,身姿依旧挺拔,但眼神却避开了单浔灼热的注视,耳根处,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红晕。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两个人的气氛很尴尬,但能明显的感受到房间里的温度越来越高。
做贼心虚
病房里的空气像是凝固的果冻,房间里的暧昧气息扑面而来,粘稠又让人喘不过气。
单浔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岑铭病号服口袋的位置,仿佛要用目光把那旧皮夹烧出个洞来。
他脑子里嗡嗡作响,全是那张照片和自己高中时傻乎乎的笑脸。
他藏什么藏!
他都存我照片存了十年了!他还有什么好藏的?!
一股说不清是恼怒还是羞窘的热气直冲单浔天灵盖。他憋了半天,脸都涨红了,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你刚才藏什么了?!”
这话问得又直又愣,带着他单浔式的莽撞。
岑铭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他避开单浔灼灼的视线,侧过身,语气是强行恢复的平淡,却掩不住一丝罕见的狼狈:
“没什么。”
“没什么你藏那么快?!”单浔不依不饶,往前逼近一步,猫眼里闪着执拗的光,“我都看见了!那是我!高中时候的我!”
岑铭:“……”
他抿紧了唇,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耳根那点薄红似乎有蔓延的趋势。向来运筹帷幄的岑总,此刻竟被逼得有些哑口无言。
两人一个气势汹汹实则心虚,一个沉默以对实则窘迫,在逐渐昏暗的病房里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又好笑。
最后还是单浔先败下阵来。倒不是他不想追问,而是他发现自己靠得太近了,近得能看清岑铭微微颤动的睫毛,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着消毒水和雪松气息的味道。
他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飘忽,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和别扭:“……算了,爱藏藏吧!我、我走了!”
说完,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转身就往门口冲,连那个浮夸的水果篮都忘了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