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他立刻抓起手机,心跳快得像擂鼓。他删了又写,写了又删,终于斟词酌句地,以网友的口吻,给岑铭发出了那条自以为能奠定胜局的关怀:
【感觉你最近心情很低落?虽然素未谋面,但如果你愿意……也许我可以当个安静的倾听者。】
单浔看着那条消息,仿佛已经看到岑铭被感动得一塌糊涂,然后对自己的小马甲敞开心扉的画面了。
赢了!这把稳了!
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甚至开始思考等岑铭爱上马甲后,自己要怎么优雅地掉马,才能给他造成最大的心理冲击,踹了他。
然而,他嘴角的笑容还没完全扬起——
他放在桌面上的、日常使用的那部手机,毫无预兆地、疯狂地震动起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的名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邪恶摇粒绒。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单浔看着那不断跳跃的名字,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撞击胸腔的声音,咚咚咚,像死亡的倒计时,很吓人。
但电话执着地响着,仿佛他不接,就会一直响到天荒地老。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冰凉,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缓缓贴到耳边。
电话接通的瞬间,那头并没有立刻传来声音。
只有沉重、滚烫、极力压抑着的呼吸声,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耳膜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然后,他听到了岑铭的声音。
嘶哑,低沉,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易感期特有的暴躁和一种……近乎咬牙切齿的寒意。
他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
“你是在用那个……”他顿了顿,语气里的嘲讽和怒意几乎要凝成实质,“蠢透了的布偶猫头像——”
“关心我?”
单浔僵在原地,手机差点从湿滑的掌心滑落,内心很慌。
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碎裂、崩塌。
他早就知道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加他的网友是他!
自己那些拙劣的表演,那些精心编排的台词,那些自以为是的试探……在岑铭眼里,恐怕就像一场滑稽透顶的猴戏!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铁钎,狠狠烙在了他的灵魂上,他玩过头了。
不知道怎么填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