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丝毫不在意仪态地蹲在地上,用手捻了捻茉莉花盆里的土壤,诚恳道:“你这花土壤湿润,一摸水浇多了,肯定根也烂了,看来兄弟情谊上,我可以免费给你换一盆。”
太子白了他一眼,说话也毫不客气,嘲讽道:“我看你是在府里种花种傻了,这盆茉莉用的是沙壤,都要缺水枯死了哪来的水浇多了。”
康熙走后太子监国,三阿哥和四阿哥都各有差事,只有保清无所事事,每日只需要去兵部晃一圈,空闲时间更是一大把。
然后他就在郡王府里自己种起了花。
保清的手还搭在冰裂纹汝窑花盆沿上,头也不抬,“你怎么知道我在府里干了什么?”
太子供认不讳:“这不是想知道就能知道的事儿吗。”
谁府里还没一两个探子了,他这里全是皇阿玛的人,隔一段时间换一茬还没说什么呢。
保清性格直爽又不是傻子,慢悠悠抬头,学着太子嘲讽的语气:“监国太子还有时间来关心我这点小事,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说是太子监国,可谁不知道,奏折都是快马加鞭送到御前去再转回来的,太子最多批个请安折子,像是奏折转手商。
最重要的是铁杆太子党索额图也跟着去东巡了。
太子在京城就是个盖章工具人。
“你就是闲得骨头发痒来毓庆宫消遣来了,”太子站直,转身就回了书房。
保清摸了摸鼻翼,有些不好意思。
他还真的是上毓庆宫消遣来了。
在府里福晋嫌他碍手碍脚,更是养死了不少花,说他没事干就去发呆,别在她面前发疯。
他不和福晋一般见识,不回去就不回去,兄弟不就是这时候拿来消磨时间的么。
可惜四弟已经被消遣得完全没耐心了。
一边想着,保清一边跟着太子进了书房。
太子正喝着茶,见到他更是一脸不解,“你进来做什么?”
谁家好人大大咧咧进敌对方书房的?
大哥别不是看着憨直,实际来盗窃机密的吧?
太子被自己猜想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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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远在塞外也没忘记关注京城动向。
随着下面儿子渐渐长成,康熙有自家孩子成材的欣慰感,却又不免感到威胁。
尤其是对太子这位正统继承人。
但是太子还是他的心头宝,所以康熙一日三封信回去一大半都在关心太子,希望他的保成好好的,也毫不留情地将前面四位阿哥留下制衡太子。
虽然他扶持大儿子和太子打擂台,虽然他暗暗挑拨大儿子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但他是个好阿玛。
营帐内烛火闪动,康熙放下奏折,揉了揉眉心:“梁九功。”
一直侍立在旁的梁九功立刻恭敬回答:“奴才在。”
康熙语气平淡:“说说京城的动向。”
先前就有人回禀,只是康熙在批阅奏折,梁九功便没有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