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给唐志远的话都是为了敲打他,暗指:不要不识抬举。
曹明诚见沐川没有举杯的意思,绕了大半圈终于切到正题,“东川侯闷声不吭干大事,有皇帝做靠山,怪不得对我们冷眼相向。”
潘仪阴阳怪气道:“皇帝能让左平安消失,我们也能让班飞光消失,朝廷的人消失也不是个事儿,不若化干戈为玉帛。”
之前总想着自己不够强大,遇到冷嘲热讽总觉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傅初雪让他意识到,正是因为自己的忍让,才让奸佞更加猖獗。
得罪人不可怕,窝囊的活着才可怕,若不奋力一搏,永远都不能变得强大。
三方会审被压制,此番决不能再当鸵鸟。
沐
,他只不过将他们不要脸的行径摆到明面上说,他们却敢做不敢认。
“东川侯南征北战,功高盖主,说话直白猖狂些,咱家都能理解。”潘仪说,“今日我等相聚于此,就是想和气生财,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潘仪平日在诏乐殿伺候,说他功高盖主,就是想离间他和皇帝。
面上细数他的功德,背地里将刀磨了好几遍。
万万没想到全场最稳当的竟然是潘仪。
沐川起身,缓缓走近,俯身嗅了嗅,淡淡道:“先帝赐你的香再香,也盖不住尿骚味。”
“哐当”
潘仪腕间祖母绿手镯狠狠砸向案几。
丝竹声未停,但琴师的指法似乎乱了半拍,双方彻底撕破脸。
曹明诚直言不讳道:“龙封坡之事,皇帝压了五年,就能再压五年,你在内阁没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沐川眸色微闪。
潘仪又开始唱白脸,“东川侯在西陲审死知县知州,名动朝野,可此等行径无异于说皇帝用人不贤。若东川侯执意追查通倭,搅得朝堂天翻地覆,到时龙颜震怒可就不好了。”
说不动便搬出皇帝压人。
沐川自知逆鳞不可触碰,可十万忠魂死不瞑目,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为了复仇断情舍爱,怎么能轻易地妥协?
阴沉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最后落在潘仪身上,沐川慢条斯理地开口,“我本不想来,此番是卖高远王面子。”
曹明诚:“来人!”
“在!”
锦衣卫鱼贯而入。
沐川摔了杯盏,亮出禁军兵符,左右卫冲入安寿楼。
上次入宫,皇帝便将兵符交与他,说:“大虞皇宫禁军十二卫,全凭将军调遣。”
两军对峙,楼中空气凝滞,落针可闻。
这场盛宴自始至终,未敢放松片刻,当沐川走出安寿楼,夜风一吹,才发觉自己的后背竟在不知不觉中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夜幕沉沉,唐志远小跑跟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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