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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第2页）

不再是数据流光，不再是空洞的映照，也不再是冰冷的理性！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倒映着奔腾的数据极光，却清晰地燃烧着痛苦、迷茫、恍然、以及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到几乎将他淹没的狂喜与悲伤！

记忆……回来了！

全部！连带着被剥夺时的痛苦，和此刻回归的震撼，一点不落！

他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凌曜那张写满了焦虑、恐慌和不顾一切守护的脸。看到了凌曜身上新增的伤口，看到了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深沉如海的情感。

他想起来了！

这是凌曜！是他的凌曜！是他跨越了无数世界，遗忘了千万次，也一定要找到的人！是他宁愿承受灵魂撕裂的痛苦，也要死死记住的人！

“凌……曜……”

沈晏清开口，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仿佛跨越了万水千山，终于再次呼唤出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

这一声呼唤，如同天籁，又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凌曜的心上。

凌曜浑身剧震，他看着沈晏清那双恢复了所有神采、充满了复杂情感的眼睛，看着他那不再空洞、而是充满了鲜活生命力的面容，一股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心酸、和如释重负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坚强！

“晏清……”凌曜的声音也哽咽了，他猛地伸出手，不是搀扶，而是用一种几乎要将对方揉碎骨血的力道，狠狠地将沈晏清拥入怀中！

紧紧的，用力的，仿佛要将过去所有遗失的时光，所有错过的拥抱，都在这一刻补偿回来！

数据洪流依旧在周围奔腾咆哮，但这片小小的区域，却仿佛被一种无形的、温暖而强大的力场所笼罩。记忆的回归与灵魂的重新链接，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屏障，暂时抵御住了数据的同化。

沈晏清感受着这个熟悉而炽热的怀抱，感受着凌曜胸膛传来的、如同擂鼓般有力的心跳，眼泪终于无法抑制地汹涌而出。他伸出手，同样用力地回抱住凌曜，指尖深深陷入对方背后的衣物。

千言万语，无尽的轮回，生死的交错……所有的一切，都融化在了这个迟来太久的拥抱里。

壮汉在一旁看着，用力揉了揉发酸的眼眶，别过头去，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良久，沈晏清才微微松开手臂，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凌曜，声音依旧带着颤音：“我都想起来了……所有……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凌曜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泪痕，动作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没关系，只要你回来。”

他看着沈晏清恢复清明的眼睛，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那股力量……”

沈晏清内视自身，感受着体内那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状态。“月镜之瞳”的力量依旧存在，但它不再是一个冰冷的、抽取记忆的“接口”或“工具”。在经历了数据洪流的冲刷和所有记忆情感的回归后，它仿佛被重新熔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