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回答的原因不是因为那是纪凌云,只是因为他也不知道。
是在十五岁的小哑巴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吗?
祝千行认为不是,他感觉自己的人生比何向辜好上几百倍,他没有一个赌鬼爸,也没有一个坐牢的妈,他就只是天地之间无依无靠而已,也没人拿着刀要砍他,算不了什么。
他就是想对哑巴好,就像离开祝家了也会对祝千帆好一样,不图回报。
他这么个人,就是想做点事情,对别人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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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的圣母就体现在这里,他长在春风里,被福利院教导要回报社会,善良是他的天性。
祝千行是一个纯粹的好人。所以好人在感受到自己的欲念之后,会陷入深深地自我怀疑里。
失恋失联
祝千行没敢睡太沉,隔一会儿就要起来看看手机,等小孩儿的回信。
可何向辜一直没回消息,刚准备多发几条让他醒了回信,又想起来祝千帆那个滴滴嘟嘟的手环吵得人心慌,万一再把睡懒觉的小哑巴震醒了怎么办?
祝千行把手机贴心窝抱着侧睡,颠簸到快中午了,十一点十七,终于收到了哑巴的回信。
“【香菇】:好。”
单薄的一个字,心思猜得轻而易举。
小孩儿的失落在他的意料之中,可祝千行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在家时候的那些异常和丑陋的梦,他不是个变态,为什么和何向辜躺在一起就变得奇奇怪怪呢?
会不会何向辜那屋里真的有鬼,就是他半夜总听见声响的那个枕头鬼?
这种荒诞的说辞,祝千行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巴不得是有人给他下药了,能论出来个因果,但眼下的情形,他除了离开家躲出来,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祝千行给小区门口的菜店转了钱买了一周顿顿不重样的套餐,又给何向辜发消息让他每天下课以后过去拿肉和菜,给负责联络看守所的社区大姐发了消息,交待了一圈,甚至给祝千帆发了消息,让他留意一下。
车开了十个小时,祝千行总算睡了过去。
车厢里杂乱的味道熏得他总算没做梦,一觉醒来,就到了广州。
祝千行和同行的同事一起,出站随便吃了点东西,扛着大包小包,又坐上了去往河源的大巴。
一直到午后时分,一行五个人才赶到村里的旅馆。
说是旅馆,其实就是村民的自建房。
交完钱,趿拉着拖鞋的老板交给他一把铁锁。
“七楼东边尽头的五间。”
这种乡间旅馆是没有电梯的,一楼是老板自己家,要上楼得绕到房子外面走一年四季都雾淋淋、湿漉漉的铁板楼梯。
好说歹说,老板才允许他们把仪器堆在一楼大堂后面的仓储小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