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连帽衫做枕头的方法……?"面对延宇的提问,徐俊轻笑一声躺了下来。延宇也躺在他身旁,顺手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其实不是在训练营学的,是在孤儿院那会儿经常这么做。每当有新朋友来,枕头总是不够用。"
"……中尉您也曾经在福利院待过吗?"
这句随口说出的话得到了超乎意料的强烈反应。看着转身面对自己的徐俊那一脸震惊的表情,车延宇问道。
"您不知道吗?"
"嗯。"
"啊,也是。如果没人问起的话,确实没什么机会说这个。"
延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重新审视着徐俊。
"真的完全没想到。中尉您看起来就像是……"
他欲言又止。徐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问道。
"你看起来像是天生富贵命。"
"……是。"
面对这有气无力的回应,徐俊笑着转过身去。陌生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那倒没错。准确地说不是我,而是收养我的父母很富有。"
以过去式收尾的话语在空气中凝结。枕间传来车延宇的气息。包裹在这份温暖中,徐俊继续轻声诉说。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在我十七岁时因闸门事故去世了。"
这句平静的话语勾起了最初的寒冷记忆。
"我原本躺在雪地里。那是个冬天。"
寒冬腊月被赤身裸体遗弃在雪地里的孩子。
徐俊初到育幼院时,人们都这么说。虽然不知道父母是谁,但肯定是要遭天谴的。
徐俊第一天就听不太懂话,连自己从何而来都说不清楚。大人们都以为这孩子是长期暴露在严寒中导致的失语,但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当他在雪地里被发现时,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修女的面容。头戴纱巾的修女在徐俊眼中显得格外怪异——布满裂痕的眼睑间嵌着玻璃珠般发亮的眼睛,鼻梁上突兀地开着两个孔洞,嘴唇边缘还缀着诡异的突起。
每当那嘴唇张开时便会发出怪异声响,红色触手状物体随之蠕动。直到次日,徐俊才意识到这个形似未知外星生命体的存在,竟被自己大脑识别为某种熟悉的事物。
此时才开始理解人类语言。当那些原本不明来历的怪异噪音开始被辨识为语音时,那种奇异感受即便如今二十九岁回想起来,依然是神秘的经历。
经过二十四小时的适应期,徐俊逐渐熟悉了人类五官的排列方式,以及四肢末端的手足构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