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米的距离,状若那一晚的重现。
一瞬间,血液冰凉。
轰地一声,远处又开始爆炸了,地面摇晃起来,西山的声音缓缓传来:
“啊,爆破装置马上要开始了呢。”
“那我就走了,你们慢慢欣赏。”
“希望那帮家伙来了以后,还能找到你们的尸体。”
听到最后西山的最后一句话,沈裕猛地回神,脚下颠簸起伏,他的内心却渐渐平复下来。
如同飞鸟找到了一个栖息地,稳当当的站在那。
他深吸一气,不再去看尤金,无论怎么样,这都不会是上辈子了。
现在,与曾经都不一样。
沈裕知道,有个人会陪在他身边。
说来好笑,他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不确定,偶尔会后退、彷徨,想停留在原地,又试图去靠近,哪怕在一起,也会担心、不安。
可直到此刻,他又是那么确信,季涞礼会和他在一起,一直一直。
因为他想他的时候,似乎总能马上看到他。
转头时、侧头时,抬眼一望,这个家伙总是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内。
比飞鸟更稳当的是那棵树,季涞礼是他栖息地。
小蝴蝶需要的光线、温度、湿度,他都有,足够了。
沈裕扯着嘴角,在西山还没有反应过来前,踏着摇晃的地面,朝他攻去,声音低低,“只要我还在这。”
“你就走不了。”
他如此笃定,强大而自信,有着属于他的夺目光彩。
是联邦的天之骄子沈裕。
西山怔愣一瞬,下一秒在痛楚中回神,下颌被人一拳击中,裹挟着巨大的冲力,他狼狈的后退几步。
又在颠簸中,脚下一个错步踉跄,手上的黑色芯片飞了出去,落在金属块中反着光。
“该死!”笑意从西山脸上消失,他沉着脸阴狠地望了眼沈裕。
“真是小看你了。”
沈裕嘴角掠过嘲讽的弧度,“你小看的不是我,是涞涞。”
,模糊,却依旧能听出他的愤怒。
“你个疯子,你也会死!”
沈裕当然知道,他也会死,但方才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他想,不知道涞涞会不会很生气,但是…他怎么会乖乖待在栖息地呢。
向往自由、广阔的天空,是本能。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他同样有骄傲,想要保护他在意的人。
但,即便这个过程存活的希望渺茫,沈裕也同西山一样伸手,试图抓住什么。
然后,他抓住了一双手。
又或者说,有一双手死死拉住了他。
向下坠落的趋势,生生停止,沈裕愣了下,看到了一同落下的西山愤怒、不甘的眼神。
抬头,看见了尤金青筋暴起,汗珠滚滚落下的狰狞表情。
“上来!”
他大喊着,边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