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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而a班的所有人，也都怀着一种混合着好奇、担忧和期待的心情，等待着晚会那天的到来，等待着他们那位永远出人意料的班长，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破格演出。

暧昧三十三天

十二月的寒风最终被一月的元旦喜庆冲散。校园里张灯结彩，礼堂内座无虚席，灯光璀璨，一年一度的元旦联欢晚会即将达到高潮。

a班的同学们坐在指定区域，心情各异。周骏紧张地捏着裤腿，反复默念稍后要和徐语萌合唱的情歌歌词；b班和a班挨的不远，徐语萌轻声安慰他。周骏目光还不时瞟向后台入口，带着全班共同的期待——陆砚的独唱。

“下一个节目，来自高二a班，陆砚同学带来独唱——《暧昧三十三天》。”

主持人的报幕声刚落，礼堂内出现了瞬间的寂静，随即爆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惊讶和议论。

“陆砚？唱歌？还是《暧昧三十三天》？”

“我没听错吧？是那个班长陆砚？”

“这歌名……跟他气质也太不搭了！”

a班区域更是炸开了锅。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后台稳步走出。

陆砚依旧是那身整洁的校服，细框眼镜反射着舞台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他走到立麦前，调整了一下高度，姿态冷静得不像要表演，倒像是要做一场学术报告。他甚至没有看台下的任何人，目光虚虚地落在礼堂后方。

沈野坐在人群里，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比他自己上台跳街舞还要紧张。他看着灯光下那人清冷的身影，手心里微微出汗。

前奏响起，是舒缓而带着些许迷离的电子旋律。

陆砚微微垂眸，再抬眼时，他握住了麦克风，清冷干净的嗓音通过音响流淌出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手机里断断续续的讯息，模糊着关系…”

第一句出来，全场瞬间安静了。他的声音不像原唱那般，他的调子像冰泉流淌，带着一种独特的冷静和克制，却精准地抓住了歌词里那份不确定的试探。

“暧昧也披着荒唐的外衣，铺天盖地的交集。三十天朝夕，莫名其妙的默契别过期…”

沈野怔怔地看着台上。歌词里的“断断续续的讯息”、“莫名其妙的默契”，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

他想起刚转来时，和陆砚在班里那次信息素的意外碰撞；因为偏科语文，班主任无心安排的周三补课；想起晚自习他故意招惹，陆砚表面无动于衷却微微泛红的耳根；想起在黑暗的密室里，那个寻求安慰的拥抱……那些看似偶然的交集，那些心照不宣的瞬间，不正是歌词里唱的“莫名其妙的默契”吗？

陆砚的演唱没有过多的技巧渲染，他只是用他那把辨识度极高的嗓音，平静地叙述着，但那份潜藏在平静下的、细微的情感波动，却比任何声嘶力竭都更能触动人心。

当唱到副歌部分时，他的声音似乎注入了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意：

“心急的缠绵眷恋，贪恋着你的侧脸，我愿沉湎一万年…”

“但善变难免，甘愿听信你谗言，单恋着三十三天…”

“贪恋着你的侧脸……”沈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陆砚偶尔落在他身上、专注又快速移开的目光。原来，那些他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的瞬间，并非空穴来风。这家伙……居然把这些都藏在了心里，还选择了这首暗戳戳的歌？

沈野虽然知道歌不是他写的，但此刻在他听来，每一句都像是陆砚的内心独白。

最让沈野心头巨震的，是接下来的段落：

“我只是有点认真，用情有点深，莫须有的暧昧总是让人昏昏沉沉…”

“最怕我喜欢的人，爱上了别人，他们会笑我好认真笑我陷的好深…”

台上的陆砚，唱到这几句时，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极快地扫过了a班的方向，与沈野的视线在空中有了一个短暂的、几乎无法捕捉的交汇。

那一瞬间，沈野什么都明白了。

这首歌，根本就是陆砚唱给他一个人的！什么“有点认真”、“用情有点深”，什么“最怕我喜欢的人爱上了别人”……这分明就是在说之前因为发小，追求自己的oga，艺考的事情，这家伙自己闷着吃醋、患得患失的心情！

一股巨大的、滚烫的情感洪流冲垮了沈野所有的思绪。他又想起陆砚那些日子的心不在焉，想起黑暗中那个绝望又凶狠的吻，想起他抱着自己无声流泪的脆弱……在感情里，无论多么强大的人也会如此不安，如此“自作多情”地害怕失去。

“错误的选择，踌躇着脚步慌乱，你褪去了热情而我依然进度缓慢…”

歌词还在继续，陆砚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沈野却仿佛能听到那冰层之下汹涌的波涛。他家砚哥，这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向他坦白曾经有过的慌乱和迟疑，也在告诉他，那份喜欢，深沉到让他都感到意外。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

陆砚放下麦克风，对着台下微微鞠躬，表情依旧是惯常的冷静，仿佛刚才那个用歌声剖白内心的人不是他。

礼堂陷入了短暂的沉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尤其是a班区域，掌声和口哨声几乎要掀翻屋顶。所有人都被陆砚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表演震撼了，不仅仅是他的歌声，更是他选择的这首歌背后所透露出的、与他平日形象截然不同的巨大反差。

周骏使劲拍着巴掌，凑到沈野耳边大喊：“我靠！野哥！班长这……这他妈是公开处刑吧？不对，是公开告白吧？！你小子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