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间,沈樾从外边回来,手臂上挂着黑色的皮衣,质地细腻柔软。
吴央上前伸手正欲接走皮衣。
沈樾没有交给她,只问:“方五月呢?”
吴央一听,把在餐厅布菜的五月叫过来。
沈樾把手里的皮衣交给她,叮嘱道:“今晚上温度正好,适合补油打亮。”
五月一脸迷茫,吴央接过话:“好的,二少爷,我会教她给皮衣补油。”
沈樾“嗯”了声,去了地下室。
这里的地下室不似老洋房那里只是个酒窖。
顺着旋转步梯,一排排高耸到天花板的书架,密密麻麻陈列各类书籍。
他抽出一本,在红木书桌前坐下,翻了几页,思绪就开始神游。
以他现在的实力,想过很多种见到时忱后报复她的方式。
万万没想到,十年后的时忱失忆又失语,还是个没能力的仆人。
真是弱得像只蚂蚁,他随便踩一踩就死了。
这不就是无聊的报复?
他思来想去,没有更好的思路。
刚巧程重打来电话,他按下免提。
“二少爷,容衍被人担保假释出来,听说他还在妄想BLINK正常营业,被容家人禁足了,沈大少那边似乎有动静。咱们是继续等还是出马?”
这在沈樾的意料之中,容衍是沈灼的好兄弟,肯定要帮忙收拾烂摊子。
“透露给自媒体或大V,就说容衍曾聚众开私趴,约名模,疑似吸毒……具体的让他们自行发挥。”
“好的。”程重说完正事,突然吞吞吐吐起来,“那个,还有个事儿,五月小姐该做检查了。”
沈樾:“嗯,往后拖几天。”
“拖?”程重以为自己听错了,反问道,心里替他着急。
孩子一天天在肚子里长大,这事不急……那二少爷的意思是……
顺着这条线,程重眼前飘过去四个字——去母留子。
他不忍直视,又想到自己是唯一知道这件事的人,实在是任重道远,想再多嘴劝几句。
话还没溜出口,就听到沈樾问:“如果想要报复一个人,而偏偏被报复的那个人已经处于生活的最底层,你有没有什么好想法?”
程重是典型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一不留神思路就被人带跑。
认真思考起这个问题来:“二少爷,你要报复谁?”
“是我在问你问题。”沈樾心虚,不愿表露出来,语气生硬。
“哦,那个人都生活在最底层了,不正合你意?还能怎么报复?难道杀掉?”程重嘴巴一秃噜,声音有点兴奋,“二少爷,你想杀了他吗?”
“不至于,就是让她生不如死。”
“那就折磨他呗,满清十大刑罚,是鞭笞还是当枪靶子?只要您说得出来,我都为您肝脑涂地!”程重平时正经主意没出几个,嘴皮子倒是挺能胡说八道。
但这次,沈樾听到心里去了。
他嘴角落着淡笑,目光瞟向正对面书房的尽头。
那里挂着满墙的兵器,古老的火枪与现代的自动步枪交错排列,光滑的金属表面在灯光下泛着光泽。每一支都被精心摆放在枪架上,一尘不染。
沈樾走过去,取下一只乌黑发亮的新货,对中靶心“嘣嘣”开了几枪。
每个正中靶心。
沈樾瞳孔收紧,抬起枪柄,眼前浮现出五月站在面前,双手举高,抖若筛糠的样子。
心里有些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