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棠枝低沉着眼眸不敢看她“外祖母,其实我……”不是真正的祈棠枝。
何老太君拍了拍她的手背“外祖母知道,但棠儿永远是外祖母的棠儿,这是变不了的,不论你做什么,外祖母都支持你。”
起先祈棠枝设想了好些想法,她以为何老太君会发怒亦或者会厌弃她,她不敢想老太君会待她始终如一,心中更是感动。
其实何老太君也知道,任自己的外孙女那般懦弱的性子是怎么也不能轻松将祈府丑事展露人前的,她早就猜到一二,只是眼前这个少女就是她的外孙女,与她的女儿何若温那几分相似足以成为她的保命牌。
临行前,二舅舅何若炳特意在小门等着她。
“棠儿,二舅舅要提醒你一句,万事皆要小心谨慎,你得罪了人,一旦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实在不成舅舅送你回定州老宅去。”
“多谢舅舅关怀,棠儿心中有数,舅舅也要万事小心。”
何若炳点点头,目送着她离开。
祈棠枝跟在陆危身后出了何府的门。
正欲上马车,陆危伸手拦住了她“祈棠枝,你当真如此愚钝?”
她想了想才说“是我今日没告诉你便出来了你生气?”
陆危面色冷峻,眼神中失望之色愈发强烈,他终究没忍住问了“你与凤箫很熟捻?”
祈棠枝恍然大悟“原来你是为的凤少师才与我如此生气,他是我的先生,传授我知识道理,而恰巧我们有相同的目的,便合作将柳玲珑塞进高家作为我们的眼线,我与他只是师生之谊,没有其他的,我是不会背叛你的,陆危,与人合作方知要信任。”
陆危冷笑一声,似乎是在笑自己,她直到现在也不肯对自己敞开心扉“罢了,回吧。”
他以为自己在她心中能是特别的,原来自己和他们是一样的,她并没有对自己有别的想法,一时间脸上的冷意愈发严重。
“秦家之事如何了?”祈棠枝问。
“还算顺利,你提供的书信还算有价值,高家秦王府都未及时销毁之前的信件,黄辉府中也却有一个暗道,战甲则在御王府中搜查到了,事情如你所说一模一样。”
祈棠枝放下心,按如今的进度两日之内便能还秦家清白。
“你谋划的这件事,就不怕一朝不慎事情败露跌死吗?”陆危问。
“纵然身死,那也总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上苍给了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自然要抓住,只要能还秦家清白,她纵容是死了到了地底下也有脸见她的母亲了。
“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可谁报恩会拿自己的命做赌,你从定州来就开始谋划一步步走到今天,简直像是为秦家而活。”
祈棠枝眼中略有迟疑,他怀疑自己了,该如何解释。
“祈棠枝,我想你也为自己活一次。”
她以为自己耳朵坏了问了一句“什么?”
“明明年纪不大却谋划算计了东京权贵多少人,多数贵女在你这个年纪都是心比天高,整日想着穿什么戴什么要嫁给什么样的贵公子,可你却如同看淡一切一般,不攀高枝,不比穿戴,像是整颗心都死了。”
祈棠枝笑了,她低头,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流苏晃出些光晕,这个人真是将她看的透透的。
“人活一世,总要为了什么,纵使一朝身死,也不算白活一趟,国公爷为了陆家与大禹的兴衰去打仗,而我为心中想救之人去算计,也不算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而已。”
陆危沉下眼眸“你看向高景湛的眼中有滔天的恨意,像是结仇千日一般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能告诉我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