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搬出李父来压她。
李雪柳在一旁冷眼旁观,她心中暗自窃喜。
她原本以为李暮蝉此刻会退缩,会放弃上台表演的念头。但没想到,李暮蝉却如此坚持。这正好合了她的心意,她还等着李暮蝉在众人面前出丑呢。
她缓缓走上前来,呵斥着下人:“二姐姐想做什么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下人指手画脚!”
她皱着眉,厉声呵斥:“你不过一个下人,还敢拦着主子!你凭什么不让她弹!”
下人:“可这是老爷的。。。。。。。”
“够了。”李雪柳侧过身,打断他的话,“爹爹也是害怕二姐待会儿出丑才会派你来阻拦的,可我相信二姐必不会再像上次那般。你下去吧。”
下人表情挣扎了一会儿,可他到底不敢惹怒李雪柳,思索片刻后,还是下去了。
擂台长两百尺宽一百尺,李暮蝉站在上面,她的身影显得如此娇小,就像是那茫茫天地中的一只蜉蝣,微不足道却又充满了坚韧与不屈。
台下,张啸林嘴角挂着一丝戏谑的笑意,他挥舞着手臂,煽动着周围的氛围。
“诸位快看,那不是李家的二小姐吗?她竟然也敢踏上这擂台,不知今年又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新的笑话。”他的声音充满了挑衅与嘲讽,仿佛是在等待一场即将上演的闹剧。
“是啊,只不过李暮蝉怎么看起来如此镇定?莫非是有什么杀手锏要使出来?”有人疑惑地问道,似乎对她的表现感到不解。
张啸林哈哈一笑,摊开双手,摇头晃脑地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她这哪是镇定啊,分明是在装腔作势。她肯定是知道自己技不如人,但又不想在众人面前丢脸,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行为,真是让人看了都觉得好笑。”
李暮蝉并未像李雪柳那般,繁复地摆弄着姿态,她只是随意地擦拭了一下双手,便将双手搭在琴弦上。
“啧啧,她也太粗鲁了吧,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动手了。”
“对啊对啊,简直连柳姑娘的半根头发丝儿都不如。”
“她不会是太久没碰过琴了,连基本的弹琴礼仪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吧。”有人猜测道。
“看她这样也挺可怜的,实在不行就下去吧,何必非要和李雪柳争个高下呢,明知道争不过柳姑娘。”
耳边传来声声嘲讽和鄙薄。但李暮蝉却置若罔闻,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闭上眼,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悠然自得。
李暮蝉弹的第一个音,寂静平缓,并没有激起多大的反应。
周围的人群仍在嘈杂地交谈着,他们的声音交织成一片,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这悄然响起的琴音。
李暮蝉弹的第二个音,琴音流动,如同溪水潺潺。
众人还在津津乐道她这回会闹出什么样的动静。
李暮蝉弹第三个音,不同前两个音调的柔和,它铿锵有力,仿佛一把利剑划破长空,震撼人心。
但凡稍微了解的琴的人,此刻都已经开始敛起了嬉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李雪柳柳眉一拢,捂着胸口,开始担忧道:“我真的不知道二姐弹的曲子居然和我的一样,要是一样的话,我早就改曲子了。”
然而,她自己对曲子的了解不过是一知半解。
先前在琴技上的造诣,全是从李暮蝉那里窃取而来,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看似美丽却无根无基。对于这首曲子与自己所知的差异,她更是一无所知,如同盲人摸象,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还以为李暮蝉弹得也是《长相思》呢。
李长风自然也知道李雪柳把李暮蝉的曲子给弹了。
可他脸上不见丝毫责怪,反而也像李父那般,怒斥着李暮蝉的不懂事。
“她这个做姐姐的也不知道让让你,你又不是故意要将她的曲子给弹了,她心胸怎么如此狭隘呢?她执意要弹这一首,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第四个音第五个音从琴弦中迸发出来的时候,台下终于安静了。
李雪柳还在那里自怨自艾个不停,倒是李长风脸上突然多出了一抹古怪。
女学子们弹琴,弹的多半都是柔情似水抑或是伤春悲秋的曲子。
可李暮蝉弹得却不同。
她的琴声十分有力,似乎还透露着冷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