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些问题到底不该是从路边的一个酒鬼嘴里听来的,他惯不会听信道听途说,也讨厌流言蜚语先入为?主。
——思来想去,在这个静谧无声的深更将旦,伴着烈辣的酒浆,他似乎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秦昭。”他轻轻地抚摸着拂尘柔软的须子,低声问,“你知道秦昭在哪里吗?”
夜路
殊无己?倒是没想到,这随口一问就把江北野问宕机了。
江北野粗犷爽朗的脸上露出几分欲言又止,既不像知道,又不像不知道,倒似是给人?下了什?么咒。
殊无己?眉头一皱:“阁下稍安勿躁,贫道略通辟邪之法……”
“此?事我无权透露。”江北野打断了他施咒的动作,喃喃道,“总而言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换个问题问吧。”
“他确实在此?地??”
江北野像一个陷入了bug的程序般开始循环播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殊无己?又问:“你?知道他?”
江北野:“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殊无己?:“……”
他轻轻叹了口气,放过了这个可怜的npc。
只见他脚步一离开对话范围,江北野的动作就刷新重置了,酒壶里重新装满了酒,江北野察觉到他的视线,又举起酒壶笑道:“若逢滞碍,不妨浅酌一口澄心酒。”
殊无己?摇摇头,在这冷冷清清的酒馆中又兜了半圈,最终选择了下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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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道长重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醒来。
阳台上,窗户仍然洞开着,天边已经微微泛起浅橙色,叽叽喳喳的鸟叫一阵阵涌入耳中。
收容所给他配的手机正搁在他手边,里面只存了秦不赦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但他确信这东西不止给秦不赦打电话一个功能。
殊道长重新换上道袍,束上冠。
俗话说既来之则安之,正如团建回来时他跟秦不赦说过的那样,他打算出去转转。
站起来的一瞬,他忽然感到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头顶传来一阵晕眩之感,他为?自己?诊了诊脉,竟是略有?醉酒之状。
殊无己?讶然,他只在游戏里喝过酒。
他隐约猜到此?事应该和秦老板一行人?正在查的案子?有?关,便抱了几分“试一试”的心态,任由这症状维持着,也?没用仙法从窗口跳下去,而是老老实实地?走?了楼梯。
窄小的青石板路出现在面前,黑黝黝的不知通往什?么方向。两边的路灯幽幽地?亮着,投落的光芒只能照清一两米开外。
殊道长抬头看向两边矗立的筒子?楼,觉得这连绵不绝的楼房似比过去的山还高,将天光遮得一点不剩。
天变得很远,星月均是模糊得看不清楚,即便已到了黎明时分,这个世界依旧黑洞洞的,在汽笛鸟叫蝉鸣的嘈杂声中睡得黑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