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两个人莫名进入冷战期,变成谁也不主动和谁搭腔,偌大的房子里只有猫叫和朱阿姨的煮饭声。
春天的水面碎冰渐渐融化,施浮年脱下羽绒服,在全身镜子前看新裙子的针线。
朱阿姨喊她去吃饭,她走下楼,看到餐桌上就摆了一份餐具,问道:“阿姨,谢淙今晚不在家?”
朱阿姨张大嘴巴,惊讶,“朝朝,你不知道吗?他出差去外地了呀,说是什么贸易展会,一周后才回来。”
施浮年抿了抿唇,“哦好。”
朱阿姨放下围裙,临下班前又忍不住说:“朝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别怪阿姨多嘴啰嗦,我是看着阿淙长大的,他从小就调皮,上小学的时候整天惹你爸妈生气,不过他心不坏的,有时候就是不着调了点,你们好好聊一聊,都会没事的。”
施浮年一笑,“好,您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但施浮年并不知道他们冷战的具体原因,只是谢淙单方面不搭理她,而施浮年不是会主动的性格,至少面对谢淙,她懒得去做那些伪劣的表面功夫。
吃完晚餐,施浮年从床头柜里找出尘封已久的小夜灯。
昏黄的灯光笼罩着卧室,施浮年将Kitty抱在怀里,与它一同慢慢熟睡。
年前杨先生的那个单子快要完工,她又去工地检查了遍瓷砖,确保不会翘起后才下班。
宁絮约她吃怀石料理,施浮年吞下一块刺身,听宁絮念叨她的奇葩相亲对象,“半年挣得没我一年多,还想让我给他当家庭主妇,耳朵中间夹着猪头啊,什么货色也好意思要求我,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施浮年又咽下一口滑腻的生鱼片,问她:“你想找什么样的?”
宁絮笑道:“首先不能要同行,不然我回家还得面对同事?第二呢,要比我有钱比我长得好比我脾气好,第三呢,得活好,不然我阴阳失调了怎么办?”
施浮年还没来得及回宁絮的话,手机就响了起来。
她扫一眼联系人,皱眉,直接关机。
宁絮眨眨眼睛,“谁啊?”
“没谁,不重要,你继续。”
施浮年在心里冷笑一声,前几天连半个字都不和她说,现在找她准没好事。
施浮年把车开进景苑,转了个弯,直直驶进一条小路时,发现自家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
车牌号是谢淙的。
迈巴赫堵得沃尔沃进不了车库,施浮年用力一摁喇叭,前面的车依旧一动不动,她推开车门往迈巴赫的主驾走去。
隔着玻璃往里看,好像没人,就在她准备拍窗户时,听到身后有轻微的交谈声。
“……以后不能和薄情的女人交往,不然你就是我这种下场,出差都不问我过得怎么样,一直和我闹脾气,甚至还不接电话、关机。”
任助理急得上蹿下跳,就差双手合十念阿弥陀佛,“谢总,您喝醉就别再说话了!休息休息吧,算我求你了!”
任助理转动一下门把手,仍然显示已自锁。
一个小时前,他把谢淙从酒局接走,上一秒还清醒得能谈笑风生的人,一坐进车里就开始说胡话。
意识不清醒,行动也迟缓,硬生生把别墅的指纹锁刷到反锁。
谢淙掏出手机,对任助理说:“没事,我给她打电话。”
可电话打了十几个,她一个都没接。
虽然已经入了春,但寒气仍旧逼人,任助理冷得瑟瑟发抖,想钻进迈巴赫里取暖,但谢淙又不肯走,一直对着大门絮叨个不停。
“我到底哪里招她惹她了?一点都不会关心人。”
“怎么了?”
一道女声落下,任助理觉得此刻的施浮年就像发着光的菩萨。
任助理和她打了个招呼,解释道:“谢总今上午刚回到燕庆就被合作方喊去应酬,从中午喝到现在,白酒红酒啤酒混在一起,就喝醉了,谢总的指纹录入不进去,门被反锁……”
“手机不是能控制开锁?”
“谢总的手机刚没电。”
“……”
施浮年的目光探向正靠在墙上的谢淙,看他面上确实带着醉意。
她用手机开了锁,任助理把谢淙扶到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