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驹走近床边,故意发出很?大的?脚步声,踩得旧地板吱呀作响。
床上?的?人岿然不动,默默躺下,盖上?被褥,翻身?面向里?头的?木墙。
白朝驹有点心虚,不禁想着:他还因?为先前的?事情生我的?气吧?
于是他悄悄贴在纱帐边上?,柔声问道:“你?屁股上?的?伤好?了吗?应该不疼了吧?”
公冶明依旧没有回应。
像这样?不主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我得主动点才行。白朝驹心想着,悄悄掀开纱帐,伸出一只手,想抚摸一下公冶明半露在被褥外的?臀部,表达自己?的?关心。
手指快要触碰到衣角的?瞬间,公冶明猛将被子往后一拉,后半身?被严严实实地盖住,那只蠢蠢欲动的?手也被隔离在外。
白朝驹悻悻收回手,揉着被风吹冷的?指尖。
他分明知道我在这儿,怎么不肯理我?哪怕他还生我的?气,都不肯骂我几句?
白朝驹侧坐在床边,注视着床上?的?背影许久,最终还是没做出出格的?举动,安静地站起身?,准备离去。
才走出一步,那个熟悉的?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是我不见你?,是你?说了要十年?后再见我,我要信守承诺。”
白朝驹笑了下,说道:“我还叫你?勿思勿念,你?不也跑来找我了?怎么说得好?像只我一人不守承诺似的?。”
“我没有挂念你?,我是挂念永江的?将士,才陪着他们来到这里?。”公冶明道。
“说得好?像你?没出力似的?。”白朝驹抖了抖手里?的?那份急信,“黄州卫是你?出谋守下的?,徽宁大军也是你?设计赶走的?。你?以为让杨坚出面,就?能骗过我了?杨将军可写不出这么丑的?字。”
床上?的?人沉默了。
白朝驹慌张地抿了抿嘴角,解释道:“其实我想说,我还是挺想你?的?。”
床上?人吸了下鼻子,顿了顿,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你?用?左手写字看?
,那也应当好?好?同你?道个歉才行。白朝驹的?话未来得及出口,沙哑的?声音立刻打断了他想要道歉的?想法:
“此次我回洪广,不是过来看?你?,是来杀公主的?。”
白朝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怒道:“你?究竟是着了什么魔?非逮着公主不放了?”
“我没有着魔。我只知道她很?危险,死了才是最安全的?。”公冶明道。
白朝驹摇了摇头:“你?愿意来帮我,我很?感激。但公主的?事我自有想法,你?不要再插手了。况且公主对你?而言,并不危险。”
“对你?危险,就?是对我危险。”公冶明道。
“此事并非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同你?说过吗?公主是我的?救命恩人!”白朝驹焦急道。
“是又如?何?我不想看?你?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哪怕我一辈子都不理你??”白朝驹问道。
“对!”公冶明转身?在床上?坐起,无比认真地注视着白朝驹。他的?眼眸在此时无比的?黑,仿佛两口深不见底的?枯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