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理应头也不回地走的。
可他的脚不知怎么回事,长了根似的,扎在原地,使唤不动。
我都已经说了,不想再见到他了,我不能再回去找他。公冶明想着,从包裹里取出一段长长的黑色布片,把自己的脸严严实实地缠上,只在眼睛的位置露出一道小缝。
只要他看不到我的脸,我就?不算见到他了吧。他做着掩耳盗铃般的举动,决心?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不一定?是?在和?我道歉,他那么聪明,没准又是?在故意骗我,想要我给他帮什么忙,故意等着我上钩。公冶明小心?地放轻脚步,沿着字迹一路悄无声息地找去。
“我太坏了,我……嗝……”白?朝驹踉踉跄跄地拿着那支叫不上笔的竹竿子。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拿的这玩意儿,也不知道自己写了多?久。
他只是?很难过,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甚至都在想,如果有来世的话,不管他是?男是?女,他都娶定?了。
笔下的字迹越发豪放,从一开始的行楷,变成了行书,又变成草书,再变成狂草。写到最后?,他也看不清自己写的是?什么。他稍稍修整了一下缺失的
,你一直在跟着我!”白?朝驹喊得太用力,本就?在打转的眼泪被他一股脑地挤出来,顺着面颊往下淌,在下巴聚成水线。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啊……我都喊了这么久了,能不能出来见见我……”他哀求道。
他是?真的吗?该不会是?故意哄我吧,公冶明不确信地想着,手指深深地掐进?掌心?里。
黑色的夜空中仍旧没有半点回应,只有阵阵虫鸣。
白?朝驹脑子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终于彻底绷断。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扯着疼痛欲裂的嗓子,报复似的大声喊道:
“你凭什么这么霸道!想离开就?离开,想躲着我就?躲着我!你恨我是?吧,我也恨你!我讨厌死你了!我要忘记你!”
发泄完后?,他又觉得心?虚。要是?万一……万一公冶明还没有完完全全地讨厌自己,自己这样说,会不会让他就?此下定?决心?,彻底记恨自己了。
“我数三个数,你要是?再不肯见我,我就?真的忘记你了……”
不是?啊,不是?应当说道歉的话吗?怎么说了这个?
白?朝驹用胳膊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感觉嘴也不听使唤,净说些?不该说出口的心?里话。
“我说真的,我一定?说到做到,一,二……”
死嘴啊,别先数啊,再多?说两句啊,万一他真的不出来,要怎么收场啊……白?朝驹脑海里的小人还在打架,嘴巴却?自动把“三”念了出来。
三个数数完了,数数的人根本不敢把蒙眼睛的手放下来。
白?朝驹很害怕,害怕自己要是?放下手,眼前压根没有人,公冶明压根没有出来该怎么办。
他也不是?害怕唱独角戏,他只是?嘴巴说得硬气,其实完全没做好把公冶明忘记的准备。
我不想忘了他啊,我怎么可能忘得了他……
他悲痛的想着,感觉一只手握住了自己的小臂。
那只手用力地拉着,把他挡在眼前的胳膊一点点拉开。透过双手一点点变大的缝隙,白?朝驹看到一个全身漆黑,脸上蒙着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