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你退下吧,我要休息了。”公冶明哑声道。
阳光从?屋子西面?照到屋子东面?,一点点昏黄下去。
公冶明在床上安静地躺了一天,身上的病痛总算消退了不少。
屋外头传来些许吵闹,像是有人来了。
吵闹声响了一阵,又消停下去。
不一会?儿,禹豹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老大,殿下说给您送来了刀,可以进来吗?”
公冶明犹豫了片刻,无声地点了点头。
不公平竞争·下太子殿下真是多才多艺……
一柄刀放在了公冶明的床头。
是熟悉的刀,刀鞘被重?新上过漆,上面大大小小的划痕被黑得发蓝的新漆全部?掩盖,打磨地油光发亮。
护环和?刀标换了一套全新的,银得锃亮。只有刀柄还是原先的模样,留着整齐的一排指印。
公冶明伸手,把刀搂进怀里,缩进被褥,闭眼轻嗅刀刃的铁味。
“昨夜又吐血了?”白朝驹的声音从床头传来,格外温和?。
公冶明知道白朝驹就站在自己身旁,依旧把头埋在被褥里,不想?看他,小声嘟囔着:“我杀了个人,那是他的血。”
都吐血了,怎么还想?着瞒我?白朝驹无声地笑了下,顺着他的话?问道:“杀了个什么人?”
“杀了个想?杀我的人。”公冶明道。
“杀你?的人?尸体在哪里?”
“早让人丢出去喂狼了。”
“给我看看你?的手。”白朝驹道。
公冶明不明白他为何话?锋一转要看自己的手,隐约觉得不对劲,问道:“为什么要看我的手?”
“你?不给我看,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白朝驹有些焦急。
“我看你?才?是心里藏着事。”公冶明道。
“既然不是藏着事,给我看看又何妨?”白朝驹笑道。
看看就看看,只是看个手,他也看不出什么花来。公冶明将左手从被窝探出一截。白朝驹伸手接过,又道:
“另一只呢?”
真烦人。公冶明不情不愿地又将右手探出,又被一只温热的手接过,那手不安分地捏着自己的手指,将指尖一根根摊平。
“你?瞧这指甲脏的。”白朝驹轻声道。
指甲?公冶明探头看去,自己的指甲边带着一圈血渍,深深地卡在缝里。
左手的指甲有,右手的指甲也有,甚至更多些,这都血渍是在血水里泡出来的,单单杀个人,怎么可?能把手弄脏成这样?
弄脏左手也就罢了。他已经许久没用右手了,怎么也脏成这样?这根本没法解释。
白朝驹正直直看着自己,眼睛比太阳更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