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洪广的士兵纷纷端起手里武器,誓要从南宫赐的铁锤下保住白朝驹的性命。
可已经来不及,他们?在十?步开外的位置,即便?有这弓弩,也不可能在如此远的距离精准地击中缠斗在一起的俩人。
而南宫赐的胳膊突然软了下去?,铁锤偏移了位置,只在白朝驹的额前擦碰了下,滚落在地。
锤柄上有一只紧握的手,已和身体分离。
而南宫赐的胸前,正插着一柄狭长的刀,这是索命的一刀。
南宫赐终于看清持刀的人是谁,硕大的眼珠快要夺眶而出。他用尽全?力,说出了生平最后的话语:
“你怎么还没死?”
天门渡14投降不失为一种和平的选择……
公冶明把?染血的刀从南宫赐的身上缓缓抽出,刀尖带起一连串血珠。
他直起身,肩上的红色披风顺势滑落。
白?朝驹一眼瞥见他背上增的几?道新疤,纵横交错,像是被人追着砍的。嫩红的肉色还未淡去,在雪白?的皮肤上分外扎眼。
白?朝驹慌忙拉那裹红布,要?替他在腰间扎紧。
公冶明却不安分地动了起来,手里的刀刃卷红布从白?朝驹的指缝中抽出,全身上下暴露得一览无余。他将披风在空中一舞,数只利箭被卷裹着落在地上。
箭雨还在继续,折损一员大将的敌军并未失去战意,眼看太子没有?了盾牌的掩护,他们继续进攻,势要?将白?朝驹的首级拿下。
公冶明不做声地甩开刀尖红色的披风,拿刀背压着白?朝驹的后背,用尽全力推着往前走,他们走的路和别的小路没什么两样,两侧的树干稀稀落落,四处是及膝的杂草。
箭却一只都能没射过来。
白?朝驹不知道他怎么找到这样一条小路,利用树干完美地挡住敌人的所?有?羽箭。
他回头过对着弓弩队的总旗连连招手,示意他跟着自己一起,从这小路逃离。
总旗对太子礼貌地笑了下,没有?迈步上前,而是抬手举着盾牌,大喊道:“掩护太子,和他们拼了!”
说罢,他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
“走!”熟悉的沙哑声音在耳边响起。
白?朝驹的腰被重重地拍了下,疼得他眼睛泛出泪花。一回头,对上的是一张布满血花的脸,白?朝驹看得心惊。
他不知这些血的来历,究竟是从南宫赐身上飞溅而出的,还是公冶明自己吐的?
没错,是得快走。
他刚刚还昏睡不醒,现在是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昏死过去。
天门卫外,一匹快马从恩山的小路飞驰而下,跑过烟尘滚滚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