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卫所的小?路绕了几个弯,直到一片竹林前?,远远看到百尺之外一点黄色的微光,是一间?亮着灯的小?屋子。
禹豹指了指屋子的方向,迈步继续向前?,白朝驹一把拉住他,把银锭塞进他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不要发出声音。
拿到了钱,禹豹立即绽开笑容,对殿下点头?致谢。
白朝驹深吸一口气,迈着最轻的步子,不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从树叶的阴影下缓缓靠近过去。
屋子一点点近了,窗子半掩着,透着缝隙,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清瘦的背影,侧坐在桌前?,聚精会神地看着什么。
那人穿着一件深色单衣,脖颈修长,后脑梳着高高的马尾,马尾凌乱地披落在肩膀上。
真的是他。白朝驹心?头?一喜,加快了脚步。屋内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外头?的动静,仍旧坐着,一动不动。
白朝驹几步上前?,一把推开半掩的窗户,对里头?的人喊道:“我?来?看你了!”
屋里的人依旧坐在桌前?,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连头?都懒得回?一下。
怎么回?事,难不成一个月不见,变聋子了?
白朝驹一个翻身跃上窗框,反手关上窗子,几步走到桌前?,看着面前?低头?看书的人。
他还是同从前?一样,不,显然比前?段日子气色更好,双颊白里透粉,额头?还被着燥热的天气闷出了汗。他左手拿着只笔,一边看书,一边在地图上圈圈画画,字迹果?真如涂鸦那般歪歪斜斜。
白朝驹见他依旧不看自己,上前?一步,几乎把脸凑到他额前?,问道:“我?知道带着船队前?来?支援的人是你,为何不来?赴宴?”
公冶明还是不抬头?,转了下身子,把书从白朝驹的影子下拿开,举到有光源的地方。
他分明是听到了!白朝驹不依不挠,跟着转到他书本面前?,势必要他抬头?看着自己。
“这么大的功劳,你就这么大方地让给杨坚了?”他难以置信道。
公冶明收起了手上的书,抬起了头?,这下不是去看白朝驹,而是吹灭了桌上的蜡烛。
屋里一下暗了下来?,白朝驹看不清眼前?,生怕他又忽然逃跑,铆足气势大喊道:“本王昨夜要你来?见我?,为何不来??”
耳边传来?拉帘子的沙沙声,白朝驹挤了挤眼睛,勉强能适应屋子里微弱的灯光。
公冶明坐到了床边,拉起蚊帐,旁若无人地准备睡下,全然不把白朝驹放在眼里。仿佛整间?屋里,只有他自己一人。
天门渡8我只是信守承诺罢了
白朝驹走近床边,故意发出很?大的?脚步声,踩得旧地板吱呀作响。
床上?的?人岿然不动,默默躺下,盖上?被褥,翻身?面向里?头的?木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