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驹闯进长岳城的城门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检查路引的官兵还?未来得及看清他?姓甚名甚,就见他?一股脑地冲进城里?。
“急着去投胎呢?”官兵骂了一句。白朝驹没有回头,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官兵的视野之外。
还?没走进客栈,他?就知道出事了。
青田客栈外头围了一群人?,白朝驹拉着围观的人?,挨个问着里?面?的情况。
那些人?都是白天过来看热闹的,只?知道天字二号的厢房被砸了个稀烂,根本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有人?说这是住客发疯砸的;有说是田掌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遭的报复;还?有人?说是这厢房风水不好,遭雷劈的。
这都是些没由头的胡乱揣测,白朝驹听着越发心烦意乱,加上许久见不到熟悉的面?孔,他?总觉得事情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额角全是细汗,手脚也不自觉的冰凉。
他?心想,在这里?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不如直接去殓房看看。
这条通往殓房的小道,周边开满了长生店。
白朝驹埋头快步疾走,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若是等会儿见到熟悉的面?孔该怎么办?他?死?的时候,会不会怨恨自己没有保护好他??
就在这时,一个黑色的人?影从黑色的店铺前窜出,不偏不倚挡在了他?面?前。
白朝驹反射性地伸手按住了腰间?的剑柄,长剑出鞘到一半,他?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正是那个执意留下陪着公冶明的小旗。
禹豹毕恭毕敬对他?行了一礼,说道:“白公子请随我来。”
“他?还?活着?”白朝驹紧绷的眉头终于舒展开,脸上不自觉地绽出笑容。
“那当?然,我老大是什么人??区区杀手,可奈何不了他?。”禹豹得意道。
白朝驹跟着他?身后,走进一间?空无一人?的院子。
这是间?废弃已久的长生店,门前的杂草一路生长到院子里?面?,足有一人?多高,却遮不住落魄的门头。
院中堆放的纸人?,已在风吹日晒下褪去了颜色,面?上是鱼鳞状的裂痕,稍有风吹动?,便如雪花般一片片褪落。
风打着旋,卷着纸屑扫成一堆一堆,在一人?高的草丛间?堆成白色的小山丘,像是宣告店铺落败的命运。
一张黄杨椅端放在杂草和碎纸之间?,与周围落败的环境不用,这柄椅子模样很新,椅背被打磨得增光发亮,只?是两侧的轮子上沾满了泥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