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朝驹哪里狠得下心再拒绝他,三?两?下脱掉衣服,躺到床上。
不?出他所料,温暖的四月,被褥里还是冰凉一片。公冶明?虽然喝了酒,肌肤白里透红,身子却没有?半点热气。
白朝驹握着他的手掌,拿脚抵着他的脚背,给?他取暖。一抬头,见眼前的人笑?得格外灿烂。公冶明?的双颊一片桃红,衬上那双桃花似的笑?眼,还有?鼻梁上若隐若现的桃枝。
白朝驹一时间看呆了,他不?是见过?公冶明?笑?,但基本都是稍纵即逝的微笑?,从未见他笑?成这样。像是雨后?乌云散开射入的第一缕阳光,灿烂地令人睁不?开眼,但又拼命想要看清。
“怎么开心成这样?”白朝驹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公冶明?笑?道:“因为你待我特别好。”
“特别好?”
“嗯。”公冶明?用?力点了点头,“你会给?我暖手暖脚,别人都不?像你这样细心,不?像你待我这么好。”
“这有?什么。”白朝驹笑?道,“从前天?冷的时候,你也给?我暖手来着。”
公冶明脸上的笑收敛了些,乌黑的瞳仁左右晃了晃,似是在回想。
半晌,他喃喃道:“因为你是特别好的人,待你好是应该的。可我干过这么多坏事?,你却还待我这么好,说明你真的特别特别的好。”
“什么叫干了那么多坏事?,你又说胡话了,是不?是又想挨罚?”白朝驹故作严肃道。
公冶明?愣了好一会儿,终于想起?白朝驹口中的“挨罚”是什么,辩解道:“我这回可没说自己不?好看,你不?能罚我。”
“你自暴自弃,也得要罚。”白朝驹道。
“我说的可是真?的!”公冶明?昂着脖颈,一副据理力争的模样。
“这可不?对。”白朝驹摇了摇头,“你为了沙州的士兵,在雪里冻了整整一个月,身子都垮了,还没有?半点怨言,我可做不?到这样。我从前是以为你傻,随便说几句话,你就愿意?相信我,把命也愿意?交给?我。我现在明?白了,你就是个大傻子,怎么可以把命交给?任何一个人。可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死在那里了可怎么办?”
白朝驹的视线已经?模糊,耳边传来沙哑又坚定的声音。
“我当时已经?没有?药了,就算不?在雪里,毒也已经?发?作了,身子还是会垮的。”公冶明?一本正经?解释着。
白朝驹拼命摇着头:“我知道你心经?很厉害,肯定能按住体内的毒。倘若不?是冬天?就好了,你也不?会耗费那么内力抵御严寒,毒也不?会发?的这么快,你也不?会被冻坏身子。”
“你说的不?对,就是因为冬天?才好。”公冶明?反驳道。
“你说什么啊?你被冻的寒气入体,到现在都手脚冰凉,冬天?哪里好了?”白朝驹被他疑惑住了。
公冶明?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倘若不?是冬天?,地上没有?雪,我被困在山谷里,早就渴死了,哪还有?机会活下来?”
白朝驹忽然愣住了,他有?点被说服了,可又总感觉感觉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不?应该感激冬天?。
公冶明?则笑?得更开心了,以为白朝驹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洋洋得意?的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