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缓过劲,那柄铁刷再次抵在他的背上。这一次刷得比先前更重,更加用力?,铁刷在他背脊擦出数道平行的血口,浓盐水顺着钢针流淌,渗入破损的皮肉,和?鲜血混在一起。
仿佛被千枚钢针在同一时间捅穿了后背,白?朝驹的手脚反射性地蜷缩,冷汗像雨水般顺着脸颊流淌而?下。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忍受这番痛苦,可他又?不得不忍受下去。
仅仅是因为我拒绝帮他,他就要如此地惩罚我?甚至罔顾山穷村所有人的性命,仅仅是为了让我帮他?
他凭什么?这么?做?仅仅因为他是指挥使、手握兵权、背靠姚党,就可以对我一个清白?的无?权无?势之人肆意妄为吗?
他凭什么?认定我会屈服于他?
背上的剧痛再一次来袭,白?朝驹只能紧咬着牙。
他本以为自己适应了这份疼痛,可等铁刷再度侵袭至先前已经麻木的伤口时,带来的痛楚比先前有赠无?减。
他挣扎连本能的挣扎都做不到,手脚被人死死地摁在凳子上,脑袋也是。
怎么?办,杨坚是不可能放我走的,再这样下去,别说再见到公冶明,我的小命也会搭在这里。
可我不能替杨坚做事。这个人暴戾恣睢,视人命如草芥,他想站在姚望舒头上,那便是站在天子的位置上,我怎么?可能帮这样人上位?
倘若非要帮他,不如我自己来。
白?朝驹皱着眉头,从紧咬着的,已经渗出血丝的牙缝中,努力?地挤出几个字:“告诉杨坚,我是太子。”
“你说什么??”行刑人暂停了手里的动作?,以为他服软了。
“告诉杨坚,我是太子!”白?朝驹忽地放大声?量,把“太子”二字念得格外用力?。
“你们敢对本王如此不敬,是想掉脑袋吗!”他声?嘶力?竭地呐喊着,声?音响彻了整个军营。
太子他是太子?天大的笑话
杨坚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
他脸上全是汗水,嘴角的伤痕还在,血迹已经被汗水冲淡,边缘微微肿起,泛着浅红色。
他的后背更是惨不?忍睹,数道血痕从肩胛骨开始直到后腰,几乎遍布整个背部。翻卷的皮肉红得发紫,和半干的血痕浑浊在一起。
这个人,太子?杨坚轻蔑地笑了下。
“杨将军觉得荒唐,本王可以理解。”白朝驹昂着脖子,后背挺得笔直。即便坐在地上,却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他还本王上了?杨坚冷声道:“骗骗我可以,别把自己也给骗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心甘情愿替我做事,说说你的要求吧。”
“我看你还没搞清楚状况。”白朝驹挑了下眉,“现?在,是你为我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