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任指挥使也可以理?解,可常将军为何不让他留在西凉,偏要将他调去定津卫?谁都知道西凉寒苦,永江温暖宜人,常将军这?番分配,敢说没有私心?吗?”
“我与他没有半点亲缘关?系,也并非师徒,谈何私心??你们只知道西凉有鞑靼侵袭,又何尝不知道永江常年?受海寇骚扰?如此害怕我将人调去永江,是心?里有鬼吗?”常瑞反问道。
那些人总算停止了抱怨,支支吾吾说着什么?只是为民着想,想着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之类的?话。
此时,他们口中的?新任定津卫指挥使,正站在处州城不远外的?小山上。
处州城外山岭遍布,秋雨蒙着山头?,戴上云做的?帽子。
这?处山头?有些许与众不同。它比其他山头?稍矮些,上面横平竖直地堆着数十?个小土堆,土堆上树着高?高?矮矮的?木板,刻着名字。
公冶明站的?位置,是众多坟堆中的?一座。这?座坟头?和其他坟头?没太大区别,一个不高?不低的?土堆,插着个有些发黑木板,木板上依稀可见五个小字:白朝驹之墓。
他伸手,把木板从土堆中拔出,掸了掸上面的?泥土。这?几?日雨水充盈,木板底部的?泥土中掺着新发芽的?种子。
一阵秋风刮过,吹起了他肩上的?雪貂披肩。公冶明促急不妨打了个寒噤,一股寒意顷刻间?传遍全身,持着木板的?手指也颤栗起来。
江南的?十?月并不冷,不少?士兵还穿着单衣。禹豹上前伸手,替他把披肩系紧。
“老大,树种在这?里吗?”他指了指木板拔去后土包上留下的?印子。
“种这?里吧。”公冶明点了点头?。
两名士兵走了上来,一人拿了棵小臂长的?树苗,另一人拿着铲子,小心?的?在土包上挖了个不深不浅的?坑。
那人把树苗的?根部埋进?坑里,拿土掩上,用力?夯实。
公冶明取出怀中的?匕首,在木板顶端扎了个小洞,又取出根皮绳,穿进?洞里。他蹲下身子,伸着手,要将木牌挂到枝杈上。
禹豹在一旁静静看着,见他右手实在哆嗦得厉害,几?次三番把将要扎紧的?绳头?打散。
“老大,我帮你吧。”禹豹忍不住说道。
公冶明摇了摇头?,半晌,又点了下。
他把一段绳折了个对折,塞到禹豹手里。
“你捏着这?里。”
这?是……禹豹捏着对折的?绳头?,看他用唯一灵活的?左手摆弄着另一段绳头?。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看出,这?是个蝴蝶结的?样式。
公冶明把绳结拉紧,稍稍调整了下两端的?长度,随后站起身,格外庄重地看着这?棵坟头?上的?小树。
“等每年?花开的?时节,我会过来陪你。”
禹豹忍了好久,实在没忍住好奇,对方才拿树的?人小声问道:“这?是棵什么?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