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康总旗死了,但这鞑靼毕竟是自己的队伍抓获的,也算个功绩吧。
曹荣辛走到山洞口,左右张望下了,见没人注意这里,又?快步往洞中?走去。
洞里的地面满是血污,两个人一左一右倒在?血泊中?。一个脑袋和身体只连着一丝皮肉。另一个倒是完好无所,但面色白得和雪一样。
曹荣辛率先走向?了那个面色惨白的人,那人嘴唇微张了下,像是在?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果不其然,他没有死。曹荣辛心头一颤,慌忙把?背上的稻草铺在?他脸上,把?公冶明整个整个人一起盖在?稻草下,卷起来,捆紧。
反正把?他丢到雪山里,没人管他,迟早都会死的。这不是我动的手,我刚刚什么都没看见,康铁说了,他是鞑靼,他还把?康铁杀了,他肯定是鞑靼没跑了。
他就是鞑靼,我杀了他,一点儿错没有。
更何况我没有直接动手,是他自己找的,被冻死在?雪地里,是他活该,谁让他是鞑靼呢?
曹荣辛不断地这样安慰自己,只顾着埋头赶路,不理?会稻草里那点微弱的动静。
他走到一座山头上,往下看去,那是个极陡的坡,再往下接着片极深的山谷,一眼看不到底。
他卸下肩上那捆稻草,放在?坡上。稻草带里头的人滚动起来,卷起地上的积雪,雪越裹越厚,稻草也滚得越来越快,很快变得一团雪白,和雪地融为一体,消失在?视野中?。
曹荣辛站在?山顶,往谷底看去。谷底的树丛微微颤动了下,飞出一串飞鸟,他这才确信,那捆着稻草的人已完全沉在?谷中?。
“老曹,这山头鞑靼根本?过不来,不用在?这儿放哨。”身后忽得传出一个声音,曹荣辛吓得双脚一颤,险些滑下坡去。
“哎呦你小心点儿。”那人慌忙搀住他。
曹荣辛回过头去,露出个憨厚的笑:“我不是放哨,战俘死了,我刚刚收拾呢。”
“死了?”那人惊讶道,随即又?压低声音,问道,“是冻死的,还是被康总旗手刃了?”
“两败俱伤,康铁也死了。”曹荣辛轻描淡写道,拍了拍面前目瞪口呆的队友的肩膀,“你跟我一起,去给康铁好好安葬吧。”
一到腊月,京城里处处都是过年的气息。再过几日,就是腊八,寺庙里已纷纷准备起来,为了那日给众人施粥送经。
街道上张灯结彩着,众人纷纷采买着年货,不少?远道而来的商贩为了挣够这一笔钱,格外?卖力?地叫喊着,吆喝声此起彼伏。
公主府的院子?里,有些出乎意料的安静。
白朝驹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十天,大夫总算准许他下地走路。才下床,他的一对膝盖就齐齐打了个踉跄。他慌忙扶住墙板,这才稳住身子?,没摔倒在?地。
要不是陆歌平喊他过去,他还没准备这么快下地。先前在?雪地里连跪三?天,跪得他小命都丢了半条,好不容易在?床上舒舒服服躺着,还有人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