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帮他,我一定得帮帮他们。白朝驹猛地坐起了身。
寂静的深夜,京城飘着大雪。公主府的院子里一片寂静,白雪覆盖的亭子下摆着张石桌,一左一右放着两张石凳。
石桌上摆着副下到一半棋局,是公冶明?走前下的那副。棋局中白子居多,基本已确定胜局。
白朝驹忽然不?知所措地笑了下。
他想起了那个不?懂规则的笨蛋,非要把黑子下在泉眼处。
他挪动?了下脚步,走到公冶明?先前所坐的位置,伸手,捻起一枚沾雪的黑子。
踌躇片刻,他抬起手,将那枚孤零零的黑子,格外端正地放在了泉眼的位置。
棋局的规则,是为了公平所定的。
而这个世上,没有规则。
朝夕学堂里,一名个头稍小的年轻先生坐在树荫下,带着顶烟青色的方巾。
“你当真想清楚了?”他把一沓折子递到白朝驹手里,折子上密密麻麻写着黑色的小字,还有各种删划的痕迹。
“文章我帮你润色过了,但是你……当真要死谏吗?”他压低了声音。
“沙州的战事,并非败于敌人的凶猛,而是败于内部的腐朽,皇上得知道?此事。”白朝驹道?。
“就算皇上知道?了,他就一定会听你吗?而且,锻造局可是公主管的,这么严重的事,公主还没说,你去说,你岂不?是把公主也?拉下水了?”
“公主也?害怕得罪那姓姚的,所以?迟迟不?提此事,她就是在等我替她出头呢。”白朝驹说道?。
“你可多保重啊。”先生站起来?,与他送别?。
“林先生。”一孩童蹦蹦跳跳地跑过来?,“林先生,刚刚出去的那个哥哥,是什?么人呀?”
“他应当是这京城之内,最忠于大齐的人了吧。”林挚感慨道?。
酉时,乾清宫内,陆铎正在休息,一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
“皇上,顺天?府那个小典史闯进来?了,非说要见陛下,拦也?拦不?住。”
陆铎睁开了眼睛,缓声问道?:“谁?”
“顺天?府的典史!”太监又重复了遍。
“朕问你顺天?府的典史是谁?”陆铎重重拍了下面前的桌子。
太监吓得一哆嗦:“白、白朝驹白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