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看你的手。”白朝驹说道。
“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公冶明皱眉道。
白朝驹此时完全没有心思?听他说话,不由分说地抓住公冶明的右手,撸起袖子。
方才取血的口?子约莫两寸长,除去这道显眼的伤,还有几片格外宽大的痕迹,隐约有着不规则的皱痕,不细看很难发觉。
白朝驹回想?着,想?着从前他的手臂上是不是有这些伤,若是没有,这样宽大的伤又是怎么?留下的。
他看得?仔细,越发地感觉手中的胳膊瘦得?不像话,干柴似得?,几乎只剩骨头?。不知是不是失了太多血的关系,如此瘦的胳膊,竟连半点血管的痕迹都看不到,仿佛不是人的手臂。
“松手!”沙哑的声音带着怒气,白朝驹这才发觉,自己拉着他的手太久了。
“你别着急,我先给你包扎……”白朝驹转过身,想?找点纱布。
公冶明则直接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白朝驹失神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厅堂。
在?进不进卧室中纠结很久,他终于选择走出院子,走到街上?,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士兵。
“你可认识从沙州来的兵?”
那士兵想?了想?,答道:“有个姓禹的骑兵队长,是沙州来的,在?定津卫里。”
“带我去见他。”白朝驹道。
公冶明一觉睡到天完全暗下,醒来时浑身疲软,四肢酸胀得?厉害。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四月十二的月亮已经很明亮了,照着屋子一片洁白。
他对着月光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伤口?已经干涸,留下个月牙形的血痂。
幸亏最近没忘了吃药,要是又和先前那样,血流到根本止不住,肯定会?被他发现,我又要挨骂了。
东厢房里里空荡荡的,白朝驹不知去哪儿了。
公冶明穿上?衣服,往正房走去。正房里也空无一人,没有白朝驹的影子。
这么?深的夜,他怎会?不
,州的事,几乎能确定他去定津卫做了什么?。
而按照白朝驹的性子,能从定津卫回来,正说明他把沙州的事问明白了。不仅如此,他连夜赶路回山海卫,是冲着我来的。
公冶明慌忙对士兵嘱咐道:“别关城门,我要出城。”
他用最快的速度跑下城墙,跑进马厩,牵了匹马出来,一个飞身上?马,在?鞍上?坐定。
剧烈的动作令他头?晕目眩,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宛如逃命一般,撑着白朝驹的马车刚刚进城,还未找到自己的间隙,策马扬鞭,从卫所的大门跑出去。
他在?山路上?疾驰许久,直到周围全是树木,一点儿人烟都看不到。
山海卫在?远处的山脚下,被春日浓郁的树林淹没,成了一片黑色的影子。
夜半三更?的山林阴风阵阵,吹得?人寒毛倒立。他这才发觉自己穿得?太少了,也可能是方才活动得?太厉害,在马背上?坐了许久,呼吸仍旧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