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萧宸当初的选择也不能说错,杀了沈霁,韩松鹤立刻就会借机鼓动世家反了,拥立福王遗腹子,未见得比现在好多少,可见都是命。”
齐泱点头认同,“那依着祖母之见,北黎还能坚持多久?”
“快了。”太皇太后很是轻松愉悦地说出了这两个字,“雍城危如累卵,地方上无力支援,萧宸靠着禁军支撑不了多久,他若不想到了穷途末路之境,就该趁早逃离雍城,免得最后连命也留不住。”
“至于那什么福王遗腹子,谁又知道是真是假,还不是被沈霁几个家族操控的傀儡,那些家族只有在维护士族利益的时候才团结,私下又是各种争权夺利,如今的北黎哪里禁得住他们折腾?”
“当然,咱们也不给他们机会折腾了,趁着沈霁攻打雍城,咱们速战速决。”
齐泱道:“我听闻北黎民间冒出了不少平民兵,有几家还挺厉害,祖母看,可能成事?”
太皇太后连摆手再摇头,“一群无知百姓,能成什么势,连一致对外都做不到,不过就是群跳梁小丑罢了,一打就散。”
齐泱因为这话隐生不安,因为南陵此时也不能做到一致对外,岂非也可能一打就散?
这不祥的预感很快成了真。几日后,袁峰就吃了败仗,被一群流民组成的北黎兵打得稀碎。
起初没人放在心上,以为只是个意外,谁会以为一群流民能干过左将军一手**出来的正规军呢?
可这之后接二连三的失败让南陵人都慌了。
“崔琰竟被打到了兖州!”
谢容与家中,左荀听见战报,噌地站了起来。他疑惑地看向谢容与,“何方神圣这么厉害?北黎还有拿得出手的人?”
“这还不止。”谢容与道,“豫州边境也接连失守,你**出来的那群宝贝兵被打得十分狼狈。”
左荀坐不住了,恨不能立刻飞去豫州打仗,“谁啊到底是,那群流民里还有这样的能人?我就说不能轻易罢战,现在好了,万一袁峰撑不住,南陵就完了!”
左荀罢战是权宜之计,给宫里那老婆子自己作死自己的机会。他本以为袁峰不好也不算差,就算不能攻城也应该能守住,这可好,被一群流民打得无力招架,接连丢失城池,简直丢死个人!
“怎么办?咱不能这么干看着啊!”
“师兄,你觉得,那小子真死了吗?”谢容与忽然没头没脑地问。
左荀一副为什么有这样疑问的疑惑,“战场上还能假死吗,当时他手里才两三万,崔琰可有七八万,败得那么惨,听说为了掩护手下,都叫人扎成刺猬了!”
一想到那么有天赋的徒侄就这么没了,左荀可惜的捶胸顿足。
谢容与说:“战场上也未见得不能假死。”
左荀愣住,“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怀疑那小子还活着,人少不是他的劣势,你与他交过手,应该清楚他的本事。”谢容与看了左荀一眼,“你觉得,他是个会被人射成刺猬的人吗?”
左荀想到了那小子身上骇人的杀气,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小子的确不是个站着叫人射成刺猬的人,只要他能站起来,他就能拼着一口气砍死不知道多少人。
不,如果战况不利,他应该早就跑了,他可不是个在乎气节的愚人。保存实力再杀回来才是那小子的做派!
左荀心头一喜,连自家吃败仗的屈辱都顾不上了,“我觉得你说得对,那小子可能真是诈死!”
“哈哈哈哈——真有他的!”
“不是,他为什么啊?”狂喜之后,左荀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他现在可是三品将军呢,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他诈死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