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榆望着他笑了笑,“不必烦你另做,我在牢中几日,多亏了它才没冻死,患难与共的伙计,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
谢容与咬了咬牙,朝狱卒吩咐:“去把公主的披风取来。”
取来披风,叶白榆坚持下来自己走,她把谢容与的外袍还给他,把有些脏的白狐披风披在身上,“我身上有血污,弄脏了谢相的外袍,若谢相介意……”
“阿榆!”谢容与不能再多听一个字,他真的怕忍不住杀人,“我先带你出去再说。”
他穿上染了血的外袍,沉着脸走出大狱。正赶上牢头过来赔罪,他脚步不停,冷声道:“公主被你们私用刑,受了重伤,我先带走给她疗伤,我自会跟张公解释清楚。”
牢头的汗立刻就下来了,谢相这话就等于把私自用刑的罪扣在了他头上!
他慌忙追着谢容与解释:“不是我要私自用刑啊谢相,是少卿岳大人指使的啊!”
谢容与停下脚步:“谁?”
“是,是少卿岳大人。”
谢容与回头,对负责写认罪书的狱卒道:“把这话记下来,让他摁手印。”
牢头差点没晕过去,他为了保命嘴上出卖上官就够要命了,怎么还让他白纸黑字地写认罪书呢!
得罪了岳家,这以后哪里还有活路啊!
但谢相的话不容置喙,狱卒依着吩咐写了认罪书,牢头心如死灰地画了押。
随后,谢容与把认罪书甩在了岳大郎面前。
“少卿大人如此心急地让公主认罪,所为何意?”
岳大郎就知道谢相要为这女人出头,不无讽刺道:“谢相插手我们大理寺的案子,随意带走狱中女犯,又是何意?”
谢容与一派坦**:“我已与张公打过招呼,因为你私自用刑,置公主生死于不顾,我不得不管,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北黎发兵,你负责吗?”
岳大朗说:“我看谢相是出于私心吧,你维护这女子,当然认为她无罪。”
“那岳少卿又凭什么认为她有罪?”
“因为认定张公通敌的信是她叫人放的,这足以证明她有害卢公的心。”
“既然证据足以证明,又为何要用刑?”谢容与步步紧逼地盯视他,“这只能说明你心里有鬼,知道这所谓的证据不够定罪,所以才急于屈打成招。”
谢容与的眼神能逼出人心里的鬼魅魍魉。岳大郎那点城府很快就败下阵来,他眼神有瞬间慌乱,“谢相休要给人乱扣帽子,人证物证具在,难道还是我冤枉她了不成?”
谢容与轻笑,“信到底是谁放的还未有定论,既然少卿主张用刑,我看不如把告发的人也叫来用刑审一审,这才公平。”
岳大郎脸色骤变。谢容与不容置喙,当即叫人把鸿胪寺那两个告发的小官绑了来,让大理寺卿张大人亲审。
张大人得罪不起太皇太后,更得罪不起谢相,不敢再揣摩偏颇,只能“公平公正”地用刑审问。
鸿胪寺的两个小官本就是拿钱办事,鞭子抽在身上没有不招供的道理,很快就把岳大郎给卖了。
“谢相饶命,是岳少卿给我们的那些信件,他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还许诺日后会升我们的官,我们这才冒险帮他,前日又叫我们把栽赃的罪过赖在安陵公主头上,我们上了他的贼船,不得不干啊!”
“你们放屁!”岳大郎当堂爆粗,“谁看见了,谁看见了!”
谢容与瞥了他一眼,“既然岳大郎行得正,何必着急?不如先说说看,那些信件是真是假吧。”
岳大郎脱口而出:“当然是真的!”
“哦?你这么笃定吗?”谢容与微微一笑,“你看过那些信,还是说,信就是你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