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谢的越发小气了!”他进门就骂谢容与,“我只当他真的大方,这辈子都不会安排人监视你,谁知先前不过做样子,哼!那我也就不客气了,我天天来,我气死他!”
叶白榆笑得不行,“你光来还不行,得带吃带喝,一日三餐一顿别落下。”
“带吃带喝?你这是变相让我养你吗?”封度大大咧咧坐下来,从桌上果盘里拿了只果子啃,“我倒是想,我只怕谢容与气疯了跟我老爹过不去,虽然封老爹不在乎钱,但在乎命,我瞧着谢容与此番与以往很不一样,我吃不准他会做什么。”
“别说你,我也吃不准他。”叶白榆耸肩,“后面你收敛些,暂时不要叫他抓到把柄,能暗中传信就够了。”
封度半开玩笑道:“只要你那小徒弟别有事没事跑来,再弄个什么两千兵来,我就没什么风险。”
说到霍渊跑来的目的,叶白榆下意识咽口水,她清了清嗓子,“又有什么消息吗?”
封度不放过她的表情,笑得很贼,“你方才是喉干吗?”
“说正事!”叶白榆一想到霍渊就头大。
封度故作正经道:“这正事啊,跟周家有点关系。”
叶白榆抬眼,明显上了心,“周家怎么了?”
“你怎么那么上心周家的事啊?”封度捧着脸贼兮兮地看着她,“是因为周家上心,还是因为那小子上……哎呦疼!”
他话没说完脑壳就挨了对面一巴掌,生气:“还不让人说实话了你!”
“少放屁,说事。”
“说说说说!”封度揉着头龇牙咧嘴道,“先前周家卜算萧宸死了,引的全北黎有异心的世家造反,你那小徒弟救了萧宸后就去了周氏老窝,不到一天就逼着周家改了口,让各世家成了犯上作乱的反贼,现在萧宸还有叶梁文正忙着铲除乱党,打得热火朝天的,你听了这消息有没有什么想法?”
叶白榆琢磨了片刻,“你是说周家认怂太快了?”
“难道不是吗?”封度道,“周家的周封我是打过交道的,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不是那么怂的人,再说周氏能人多的是,就算他怂,其他人也不见得答应,你小徒弟虽然心狠手黑,想在一日内操控周家改卦自打脸,那也难了点。”
封度不知道霍渊的身份,所以有些内情猜不到,但叶白榆大概能猜到。
霍渊那小子从来不是单靠暴力解决问题,他许是用周因的死威胁到了周封,乃至周氏一族,所以才拿到了话语权。
“看来你知晓内情啊。”封度一脸原来如此的表情,“那行了,你有数我就不管了。”
叶白榆跟封度闹归闹,却明白他是担心霍渊太有城府,把她也算计进去,所以她心里很感激。
她缓和了语气,提醒他:“快要交战了,你做好准备。”
封度眼皮子一抬,“交什么战,不是说两国暂时不会交战吗?”
叶白榆笑着摇头,“协约这东西跟门锁一样,防君子不防小人,两国你死活我的关系,只要有机会干掉对方,谁还管协约写了什么?”
封度思索着说:“北黎内乱,倒确实是南陵发兵的好机会,看来我要屯粮了,这场仗不一定打到什么时候。”
北黎内乱的消息很快在南陵传得沸沸扬扬,激发了不少人想要趁机灭北黎的心思。
这日叶白榆进宫给太皇太后例行请安,齐泱私下里问她:“今日朝堂上有人提及北黎内乱,是我南陵攻打的好时机,质女如何看?”
叶白榆先是一笑,“陛下认为我的看法重要吗?”
她一个人质比契约还没有保障,契约违反了就是违反了,但人质是可能没命的。不论南北双方哪一方先毁约,她都是第一个用来祭旗的。
齐泱道:“明人不说暗话,质女在南陵不会死。”
“陛下是认为谢相不会杀我吗,这可未必。”叶白榆笑了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好,姑且就默认谢相会杀你。”齐泱换了说法,“但质女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你知道什么是对自己有利的选择不是么?你帮我亲政,不就是选了一条退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