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渊快速捏好一个,说:“她跟着白虎帮的兄弟入了兵营,帮着烧火做饭洗衣物什么的,我们平日不常见面。”
叶白榆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说还是真的不常见,“你又没什么可忙的,干嘛不常见面,是因为阿灿女扮男装,怕暴露她的身份吗?”
“不是。”霍渊的语气里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是很寻常的语气,“我跟她不是需要常见面的关系,我知道她的心思,但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所以要避嫌,免得她多想。”
叶白榆动作一顿,她本要借这个话题验证一下霍渊的心思,可却给自己挖了坑。话说到这里,不论继续还是中断都有点尴尬。
而霍渊却紧张得心直跳。他赶来南陵不是什么为了过节,是因为想她想得发狂。他原以为这次离别跟前几年没什么两样,虽然想,但忍忍也就过去了。可谁知自从她来了南陵,他竟无时无刻不想她,夜里甚至常常失眠。
他觉得他的感情要克制不住了,他想让她知道,不管她是什么反应。
方才说到荆桃,他几乎要告知实情,如果她再追问一句他可能就要坦白了,但她却逃避了。
阿榆太聪明,他的心思掩藏得不高明,她迟早会察觉。他经常破罐子破摔地想,她先发现了也好,她来质问他,他就告诉她。
可事实上,她察觉到了却不问,若无其事地当做什么也不知道,甚至拼命想撮合他跟阿灿。
他因为她的撮合而生气,话说得直白生硬,还不小心给自己挖了个坑。他很怕她接一句:“既然你也知道避嫌,那我们以后也不要常见面了。
他紧张不已,一不小心把一只馄饨捏破了,肉馅挤在手里,看起来非常糟糕,就像他眼下的处境。
沉默让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刚巧锅里的水沸了,叶白榆打破沉默,道:“水开了,我……”
霍渊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她的手阻止她走开,“阿姐……”
“霍小渊。”叶白榆打断他的话,“我教过你,越是不吐不快的话越要深思熟虑,不要被冲动支配。”
她顺势要抽出手,却根本动不得。一股心头火窜上头,她回头瞪他,“你要造反啊!”
霍渊的手越收越紧,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对不起,我深思熟虑过了。”
叶白榆只觉得有道天雷从天而降直霹向她的天灵盖,炸得她外焦里嫩不知所措。她此时没有别的想法,只求再来一道雷把她霹死过去,她不想面对这件事。
偏偏抓住她手的这个小子是豁出去了,不吐不快:“我不敢对阿姐奢望,因此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但我越是克制越克制不住,我想过所有的可能,你可能会不理我,可能会打死我,我也因此退缩过,但终究抵不住心中所念,反正我想着,要么说出来被你打死,要么因为控制不住做些逾越的举动被你打死,横竖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叶白榆:“……”
锅里的水彻底煮沸,咕噜咕噜顶着锅盖,一如她此刻焦躁难安的心。
霍渊一通表白后也止了声,一颗心跳得比烧开的锅还热闹。
“说完了?”叶白榆看着他。
霍渊忐忑地嗯了一声,等着她抬掌劈他。
叶白榆才没有心情劈他,只恨不能劈死自己,她心里一团乱麻找不着头绪解,便道:“去把馄饨煮了。”
霍渊愣了一下,吃不准她是个什么意思,莫名想到了“断头饭”三个字。
他泄气一样松开手,心如死灰地把馄饨丢进锅里,看着馄饨在锅里滚,一颗心感同身受地跟着疼起来。
煮好的馄饨盛了两碗。叶白榆递给他一只勺,然后闷头吃起来。霍渊也只好跟着吃,味同嚼蜡,什么味儿也没吃出来。
叶白榆喝光了最后一口汤,推开碗,说:“趁着天没亮赶紧离开,谢容与不会让萧宸轻易离开南陵,边境必定戒严,你没那么容易混出去。”
霍渊看着她,眼神可怜巴巴的。
叶白榆抬手扫了他脑袋一巴掌,“愣着做什么,小屁孩该干嘛干嘛去,事未成业未立,少琢磨些杂念,好容易把卢家人忽悠到自己阵营,得给人家交代,我要是你,现在就想尽办法去扩大势力,免得神仙打架无力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