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南风是个慕强的性子,最烦羸弱的男子,他要是战场上叫人砍了一刀就罢了,崴个脚用得着咬牙打颤地说话吗!
还没事呢,听声音都快哭了!
“陛下圣体马虎不得,还是叫太医来好生看看吧,我家里有上好的跌打损伤药,我这就回家取去。”
说罢便走了,看样子也没有再回来的意思。
齐泱看着岳南风,眼中流露哀伤之色。
叶白榆这时颇没眼色地上前问:“我搀扶陛下起来可好?”
齐泱推开她的手:“不必劳烦质女。”
这冷淡的语气,生硬的称呼,让叶白榆很是尴尬。周围的宫人内侍也都现出尴尬之色。
叶白榆便退到一边不再靠前。
“你们也都退下!”齐泱不让人靠近,坚持一个人站起来。
花园子里的事很快传到岳氏耳中。她朝陈氏抱怨:“你也该约束一下南风的性子,那好歹是南陵的国君,她将来的男人,便是不喜欢也该尊敬些,男人没了面子,她的脸也立不起来。”
陈氏惭愧地点头:“是是,我成日也说她,可她就是说不听,这孩子就缺个强势一些的男人来压着他……”
岳氏瞪了她一眼,“陛下还小也没亲政,将来掌了权自会成为强大的男人,不要鼠目寸光。”
“是,姑母说得对!”陈氏不敢再有意见。但比起一个傀儡国君,她更希望谢容与做她的女婿。
岳氏吩咐道:“陛下不喜内侍宫人亲近,就叫阿榆照顾吧,她懂医术,比你们会照顾人。”
陈氏愣了一下,竟也要把那个质女许给陛下?这不乱套了吗!
太皇太后可比谁都精明,把叶家女收进宫中,还愁叶氏不投靠吗?
叶白榆得了吩咐,从医女手上接了跌打损伤药,便独自进了齐泱的寝殿。
太皇太后这人疑心重,她越是不受齐泱待见就越撮合,这样她就有更多的接近齐泱的机会。
齐泱听见有人来,当即呵斥:“谁许你们进来的!”
叶白榆站在殿门口道:“回陛下,是祖母吩咐阿榆来给陛下上药。”
太皇太后的命令,齐泱不敢置喙,但对叶白榆也没什么好脸色,“寡人知道你会伺候人,但寡人不吃你那一套。”
叶白榆端着药上前,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悦,“不管陛下吃哪一套,受了伤就得医治,扭伤脚可大可小,陛下也不希望将来跛脚吧?”
“没有那么严重。”齐泱一点也不配合,“我自己有数。”
“陛下自然有数。”叶白榆放下药蹲下来,说,“摔得那样重,却只是轻微扭伤,可见陛下没少摔,熟能生巧吧。”
齐泱防备地盯着她,“质女休要乱说。”
“就当我乱说吧。”叶白榆干脆坐在地上,抬头望着他,“那陛下想不想亲政?”
齐泱皱起眉,“你们北黎国君身边的人都这么没规矩吗?寡人尚未成年,不具备亲政的资质,且要跟着祖母还有谢相多学些本事才敢言亲政,你现在说这些话有怂恿之嫌,寡人可以定你的罪!”
叶白榆笑了,“陛下真的可以做主定罪?陛下若有这权利,我也不必在此冒死说这些话了。”
齐泱深感冒犯,身体里的愤怒直要冲破他那张木讷的脸。
“我知道陛下也不甘心,你方才一番做张做致,不就是想把岳南风支开,瞧瞧我是个什么陷的么?”叶白榆又道,“我不敢说自己有什么本事,但应该是陛下所需要的助力。”
“质女这是毛遂自荐吗?”齐泱默认了不甘心的话,但并不相信她,“我朝的情况质女也看见了,凭你一个北黎质女,如何与两座山斗?”